那时候没死,现在,也能活。
宋玉章身体中爆发出极大力量,而这股力量也只是帮助他稍又向外挪动点,兼发出丝微乎其微呻吟罢。
大约是求生意志强烈到种地步,宋玉章忽然觉得自己力大无穷起来,肩膀奋力地向上拱拱——他仍是没有动弹下。
宋玉章在醒来不知多久后感觉到疲惫,同时意识愈加地清醒:楼塌。
商会大楼共有五层楼,并不算高,但也不算低,爆炸没要他命,坍塌五层楼就很难说。
是粘稠片,四周都是温暖而刺鼻血腥味,他感觉不到那些人是不是还活着,耳朵里嗡鸣声还是很厉害。
爆炸似乎在他身后发生,宋玉章完全想不起来爆炸是怎发生,只记得阵巨响,滚烫热浪将他震飞出去,轰隆声不绝于耳……
宋玉章又挣下手,手臂仍然是不能动,但手指已能僵硬地蠕动,宋玉章不放弃,不断地调动自己意志力,指尖胡乱地划着,不知道过多久,手臂才终于微微向旁移动点儿。
意识恢复时间越长,宋玉章便越能感知到自己处境,眼睛虽然看不见,但身体能感觉得到。
他这里似乎非常非常拥挤,没有丝空隙,这样下去不行,他会被闷死在这些不知道是生是死人体中。
宋玉章怔怔地想会儿,随即又使出浑身力气挪动,在他竭尽全力挪动同时也意识到包围着他已经几乎全是死人,甚至有些并不是完整死人,而是残断躯干。
宋玉章打个寒颤,胸口痛,嘴角咳出口血。
这口血又腥又甜,令宋玉章在恍惚中产生个可怕念头:或许他伤很重,只是他自己感觉不到罢。
商会大楼坍塌成片高耸废墟,巡捕房在外头拉警戒,不让人进,外头哭声哀嚎不绝于
宋玉章极为艰难地挪动着,同时意识到自己应当是未受什重伤,因为好手好脚,只是身上很疼,肺腑里有些血腥气,似乎也感觉不到有什具体伤口。
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错觉,但他宁愿往好方面去想。
宋玉章不是没见过炸弹。
带春杏逃亡时候,路上遇到过轰炸,天空中不断地落下炸弹,爆炸声音此起彼伏,宋玉章拉着春杏躲在山洞里,很侥幸地躲过轰炸,大概是因为枯山并不值得炸,其实那山洞很脆弱,随便哪颗炸弹都足以令主仆两人粉身碎骨。
那回死里逃生,宋玉章事后并不觉得有多惊险,既然活下来,那就是福大命大,没什好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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