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然走
“……”大概依然是把自己当作宋至关系,何修懿只觉得心尖兀自抖,连声音都不受控制地发着颤,“…………”
左然低头,继续表演:“这句是说,心并非石子,不可随意转移。心并非席子,不可随意卷起——后世经常用于形容……永不变心。”
何修懿喉头动动。
大概是太入戏,心脏咚咚地跳。
“下边句……”左然又抬起眸子,继续表演教人读诗,“忧心悄悄……”
回事。”李朝隐导演叹口气,“目已经达到,修懿自然许多。”
左然说:“嗯。”
“以后不要自作主张,不会让你演得过火。你只需要演绎角色,控制现场是导演事情。永远不要影响对手戏演员。”
“抱歉。”
“……”何修懿想:原来左然是在故意收着演技?他真是……非常照顾自己对手戏演员。敬业、没有架子,何修懿对左然越来越敬佩。
片子没必要将整首《柏舟》念完,左然直接跃到下句台词,他指着“心匪石”那几句,用低沉声音对何修懿说:“你来读遍吧。”
“……”何修懿低下头,整脸脸都红,按着《诗经》指尖都有发白,全身上下带着不谙世事、情窦初开少年紧张,“…………心匪石,不可转也。心匪席,不可卷也。威仪棣棣,不可选也。”他想快速结束,却又假装镇定,台词节奏充满忽快忽慢矛盾。
“好!”李朝隐说,“好!”
何修懿连忙站起身子,不敢再看左然,拍拍自己脸:“行,出戏。”
盒饭已经到,何修懿没去抢,而是站在边静静地发着呆。
镜镜地,拍摄很顺利。
上午最后镜内容是沈炎教宋至读诗。宋至看见本诗集便拿起翻翻,发现很多字不认识,根本就看不懂,沈炎教他读几首并解释句子意思。
两台摄影机分别对着二人正脸,还有台摄影师在远处拍摄全景。对于这段重要对话,李朝隐并没有采用什特殊方法,而是选择教科书般连续正反打。
比较特殊东西反而是话筒。李朝隐十分相信左然、何修懿,很少见地运用全指向话筒,而不是最为常见领夹式话筒,只因为前者能记录最自然人声,后者效果较缺乏透视感。
左然坐在桌前,用漂亮得好像琥珀般眼睛看着何修懿,手指轻轻搭在书上,指尖对着《邶风·柏舟》,句句轻轻地念:“心匪石,不可转也。心匪席,不可卷也。威仪棣棣,不可选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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