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周昶一手捏着桌上玻璃杯的细长杯脚,一边看着经鸿,道,
经鸿举过手里酒杯,周昶轻轻磕了一下,玻璃发出清脆声响,在餐厅中回荡了几秒。
回过手来喝了一口,酸涩感漫入口舌。
可这酸涩却如此醇厚、如此绵长,似能穿越重重时光,当中还裹着层层甘甜。
越咂摸,就越有味道。
二人刻意没提白天与官方的那场谈话,而是聊了一些别的话题。
经鸿一哂:“记得。被追上了。而后我说,‘假期的事,就留在假期里吧。’”
二人再次对视。
熟悉的眉眼——依然对于自己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眉眼。
好像又回到印度洋边。
周昶舌尖有点儿燥,抬起手腕,喝了一口红葡萄酒,眼睛却仍然透过杯子看着经鸿。
周昶在楼梯下看着他,声音依旧带着磁儿,说,“真伤心。今天是马尔代夫那一夜一周年的纪念日。”
“……啊。”经鸿恍然。
不过……
经鸿看着周昶,问:“那也算重要日子?”
“当然算,”周昶回答,“无比重要。第一次,我们接吻、抚-摸、磨蹭、射给对方。”
针对清辉有、但泛海没有而且也不会做的某项业务,周昶问了问经鸿的想法。
经鸿酒杯落在桌上,他无意识地用手指尖捏着杯脚在桌子上画圈儿,看那红色的酒液在杯子中轻轻晃动。
半晌之后,他才给出自己作为旁观者的几点意见。
周昶细细想了一下,道:“我突然间有思路了。”
经鸿一笑:“行啊,那最好不过。不过真没想到,有一天我还成了周总的灵感来源了。”
经鸿也喝了一口,用同样的方式。
在这样的氛围当中,经鸿竟然放松下来。白天的紧张、愤懑,在这一小间餐厅当中,竟然是渐渐远去了。
他感受到了他自己的情、他自己的欲,而不仅仅是责任、不仅仅是重担。那些情、那些欲,时隔一年仍旧如此鲜明、如此惊心动魄。
外面还是十里风腥,大国之间龙虎相啖,可此时的这间餐厅却是他们的一个港口。
四周尽是滔天浊浪,但他们还拥有彼此。
经鸿看着周昶,好笑似的,摇了摇头,一边继续往楼上面走,一边说:“行,等我会儿,我马上换好衣服。”
周昶说:“嗯。”
不出经鸿的意料,今天晚上的葡萄酒并非什么顶级好酒,而是与那晚上一模一样的,加州NAPA的“啸鹰”。
连年份都一模一样,99的评分,相当高。
“记得么,”周昶问,“你那天当落跑甜心时,因为16刀耽误了。非要问那16美元的去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