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,是你啊。”
楼大帅坐在紫檀木靠背椅上,室内片狼藉,茶盏碎地,文件也七零八落,桌子都被掀翻,可见刚刚屋里这群人没个好脾气。楼夫人上前捡起份被撕成两半文件,对着拼起来,扫两眼,顿时气得柳眉倒竖。
“荒唐!大总统到底是怎想,怎能任由手底下人这胡闹!”
楼大帅两只蒲扇般大手搓搓脸,满脸疲惫,“也越来越不明白他是怎想,说什非族类,其心必异,就算那群蒙古鞑子不是好东西,可地盘就这给老毛子,换回三瓜两枣有屁用!”
楼夫人皱皱眉,叫伺候丫头来把地上碎瓷片扫干净,自己收拾楼大帅扫到地上文件,等到房门关上,才走到楼大帅身边,“大帅,这事已经定?”
这几天,楼大帅脾气直不太好,大帅府里下人走路都踮着脚,生怕被大帅怒火波及,小命不保。
楼夫人拿着拟定好聘礼单子,刚走上楼梯,就见楼大帅麾下几个师长陆续从书房里走出来,脸色都不太好。
“夫人。”
这些人自前清起就跟着楼大帅转战南北,资历最浅,也在大帅麾下干五年。楼夫人每次见到他们都客客气气。
比起南方z.府,北方z.府算好,可也不是铁板块。
“定,没看文件都发下来?盖着总统大印呢!”楼大帅敞着军装,满脸煞气:“这帮老毛子不是个东西!庚子年八国联系进北京,他们就趁机派十几万军队,想要占北方这片地盘,早几十年就开始修那条铁路,安什心,谁不清楚?为东北这块地界,咱们死多少兄弟?结果那个好大哥,却……是,南方是好,他想着抽出手来
这两年北方z.府里总是有人在大总统耳边进谗言,说楼大帅拥兵自重,有异心。司马大总统听得多,也开始起疑。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仍和以往没什区别,可实际上怎样?年年军费拖欠,好不容易发下来,还要打个折扣。
现在世道不太平,楼大帅边要防着自己人,边又要防着北边老毛子,手底下兵要吃粮拿饷,不能空着肚子打仗,没办法,楼大帅也只能自己出钱填窟窿。
幸好司马大总统到底多少还有些顾忌,默许楼大帅截留部分北六省税收,楼大帅这才直隐忍不发。要是真闹起来,北方非乱不可,平白让南方那群人钻空子。
楼夫人目送几个军官离开,敲敲门,门里传来楼大帅声音,才推门走进去。
“大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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