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讯去,元曲隔片刻才给出答复,比起方才,声音里多郑重与严肃:“要说,这差事可真难办,你那师弟依旧在修三生轮回说,专挑西荒草原上境界高深妖兽下手,旁无甚举动。”
“若说异常,那功法本就怪异,曾试图靠近过次,察觉到他体内气机流转方式和魔道功法有些相似,你说,他这样练下去,会不会入魔?”
晏无书不假思索:“便按门规处置。”
“你可真是点都不念旧情啊,陵光君。”元曲幽幽说道
后来晏无书曾想过,他和林雾,或许只是相遇时间太过恰当些。
若晚几年,他并非那个十六岁少年,林雾也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小孩,各有见地,各行其道,切便不会开始;又或者早几年,他还是那个冷漠杀手,林雾蜷缩在村庄草垛中,纵使相逢,也换不得眼对视。
孤山夜风比神京城里更为清寒,若是没有身灵力,单衣立于此间,当真透骨。
晏无书在栖隐处外站会儿,才回去道殿,把容远赶去服侍萧满,坐进长廊那把摇椅里,取出张传音符,问:
“林雾最近有无异常?”
会得懒散,是林雾悉心照料,终至痊愈。
得知晏无书身世,林雾满世界搜罗笑话哄晏无书开心。他像道阳光照进漆黑井底,让那片荒芜阴暗生出花朵,有他在地方,总是热闹又温馨。
到底年少,喜欢这种情感,总是轻易便能滋生,但大道太远,路太辽阔,纵使同路,所见风景亦可能不同。
同行许久,他们在“道”之字上产生分歧。
对于修道之人来说,这是个根源性问题。林雾太过执着于结果,求胜不计方法,求强不择手段,这样执着让他修行路变得坎坷。
收到传音人极快回讯,话语里似有些惊奇:“哟,陵光君,你不是不爱提你那个师弟吗?”
说话人赫然是明光峰长老元曲。
“他有什举动吗?”晏无书不理他调侃,重复遍问题。
元曲回他:“你怎知暗地里在盯他?”
晏无书:“佛龛是他带回来,里面藏着被炼制成魔夫渚,你受命调查此事,自然要盯他。”
晏无书曾劝解过,可惜无果。
那年群雄聚集广陵,林雾场比试落败,道心受损,境界跌落,几欲走火入魔。
便转身去西荒,寻求失落已久密法——三世轮回说。
这是早湮灭在历史洪流中种功法,并非鬼道之术,却也过分诡异。晏无书听闻过,甚为不喜,但林雾执着。
从此两人分道扬镳,再不联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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