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地忽然就安静。
眼前是渐暗天光,退潮般寸寸从湖上走远,收拢于江流尽头,遭起伏连绵山吞没;鼻间萦绕是荷花清香、乌梅甜香,以及残余香炉中幽香;耳边渔歌杳杳,风声和着水声,低回浅唱。
晏无书眯下眼,觉得时间仿佛被静止,这刻像是地老天荒。
他忍不住对怀里人做些事,稍微换姿势,啄吻着萧满肩和颈,轻声问:“宝宝,等这事结束,你打算做什?”
萧满敛眸不答。
“准备好?”他又问。
这话并非客气。
虽说晏无书境界又提升,可破境并非祭器,晋升品阶同时能够让法器自修复。他身上伤仍在,全靠别北楼那几颗药丸压制着,等药效过,更会遭到反噬,瘫上段时日。
晏无书也不跟萧满客气,分外不要脸地说:“你亲下就准备好。”变脸变得迅速,方才那振袖挥便要离去气势完全不在。
萧满冷眼对他。
书道。
“看来你对他已有所解。”萧满道。
晏无书笑:“给他剑,还把他钉在柱子上,他定会向寻仇。所以,旦撤掉结界,将行踪透露出去,他自己就会送上门来。”
萧满敛下眸,晏无书话让他联想到某些东西,但没表露出、说出口,只问:“有几分把握?”
“小凤凰,你问,那当然有十分。”晏无书坐回去,单手支颌,另只手挑绺萧满发,拖长语调说道。
静谧持续许久,连窗外花都纷乱
晏无书稍微收敛,朝萧满伸手:“那就抱会儿。”但这收敛也仅是星半点,说完倾身,手脚并用把萧满圈在怀里。
“就会儿。”他脸埋在萧满颈窝里,嗅着萧满身上冷香,轻声道。
桌上那只炉与锅都是特制,不过这时片刻,乌梅饮就煮好。晏无书弹出点灵力,撤开火炉,拿出冰符贴上,往里加进桂花和糖。等调兑好、闻着味道觉得合适,才腾出手倒八分满杯,塞进萧满手心里。
他倒是完全不急。萧满捧着他做乌梅饮,他抱着萧满,手指将萧满衣带解开又系、系上又解,就算萧满拍掉他手,也会重新蹭回去。
如是几次,萧满不再管他,由他去。
“……”
鬼话。
萧满瞪晏无书和他手眼,扯走自己发,面无表情问:“交战地点可选好?”
“在何处都无所谓。”晏无书捻捻空无物手指,有些悻悻,语气也无所谓。
萧满心道也是,这两人交手,无论是哪儿,都会变得千疮百孔,地不成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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