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先生吃得八分饱便放下筷子,叫盏梅子汤来,有口没口喝着,问梅三先生道:“老三,阿云何时成亲?”
梅三先生提及此事,脸上也是片笑意:“还有半个月。”
顾国师也放下筷子,擦擦手:“新宅选好吗?还是与你同住?”
“家里太挤住不开,替他选木兰街上栋宅子,玉不琢不成器,也该叫他当家做主。”梅三先生回答道。
梅先生说:“极是。”
说:“重要是徒儿饿。”
顾国师轻笑声,掀开毯子率先下塌,旁青衣婢连忙上来想要服侍他穿好鞋子,却被他摆手推拒。顾国师笈着软鞋:“偶尔纵你次也无妨……把里头碳火烧旺些,四周开条缝透透气。”
梅先生不赞同看他眼,顾国师却走到梅先生面前,伸出手来。梅先生看他会儿,终究还是放弃抵抗,伸手握住他手被他拉着下塌。“走吧,总不能叫他饿着。”
“……”
郁宁见两位长辈都下来,上前扶住梅先生手,兴致勃勃说:“徒儿还叫人把徒儿带回来蘑菇都泡发洗干净,会儿烫着吃滋味极好,师傅定会喜欢。”
只有郁宁嘴里塞片毛肚还没咽下去,含含糊糊问:“阿云是谁?师兄你之前不是还说家里挺宽敞吗?”
梅三先生解释道:“阿云是三子,成婚自然是要分家出去住。”
“什?师兄第三个孩子都要成婚啦?”郁宁联想到他自己对兰霄胡扯三师兄家正妻要生,不禁有点心虚。不过还好这婚事不在顾国师府上办,兰霄应该不会知道他胡扯,便又隐去这点心虚。郁宁把毛肚咽下去,被烫得龇牙咧嘴还要问:“不是说父母在不分家吗?”
“般是如此。”梅
梅先生这才点点头,想到方才来报郁宁是带着那根簪子回去,心下软和下,便显得眉目也是片柔和:“那就走吧。”
***
前头饭厅里已经被摆上铜炉,里头放着碳火,牛骨熬制汤底咕噜噜滚着,配合着里面各色山菌,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奇异香气。
郁宁闻见这味儿就直吞口水,拉着梅先生和顾国师坐下,还叫人把梅三先生也叫来,勉强凑合个家四口,热火朝天吃起来。没想到吃半,外面居然下起小雪,郁宁满足叹口气,发下宏愿:“下半辈子要是都能这过,神仙给也不换。”
梅先生和顾国师不约而同看他眼,又对视眼:啧,没出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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