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粗喘着看地破镜难圆,股酸热涌上双眼,他想起和珅每次看他眼神,如此倔强,如此坚忍,
“……和珅如今呼百应,风光无限,你却要救他?长安,这不会又是你们商量好吧?”福康安平复下来,唇边笑痕也带上丝刻薄。
“和珅得罪嘉亲王——”
“够,明眼人都看出来嘉亲王对和珅何等倚重——即便他得罪王爷,也是他醉心名利结果,与人无尤!”福康安冷声笑,“他当初为飞黄腾达宁可——宁可卖身求荣,今日却是自食恶果!”
“三哥——”长安拦住他,眼光闪动,“你心里也知道和珅不是这样人!”
“不是?他当初为进身宫廷娶官家小姐,为脱颖而出柔媚伺君,为排除异己不择手段,为谋将来事再投靠嘉亲王,他虚情假意至此——你却要,却要——”福康安咬下唇,恨声道,“却要依然将他看作当年之人!三个月……仅仅三个月时间他都不愿意等,就背着——”
“不是,三哥!”长安眼闭,竟提袍跪下,“当年不是他不愿,是不能!他曾经几次三番来公府找你,是从中作梗——你出征时候留下信,从来就没到过他手上……”
席话如晴天霹雳,震地福康安连退数步,不可置信地望向这个从来嬉笑怒骂跳脱无形弟弟——怎会?长安不是和伸打从咸安宫就起玩大至交吗?!他为,为什——可他……他还是回来——和伸有什问题为什不能亲自来问他,他怎能就这轻易绝情断爱,去为个女人披上婚服!
“他大婚之时,连迎亲都是刘全搀他上马——因为那时候……他为着戒烟生生扒下层皮……亲眼见着和琳将他五花大绑看着他哭地撕心裂肺也绝不敢松手——三哥,你怎就没想过,和珅那样人,若非被逼地走投无路,又怎可能自愿去碰那该死鸦片!”长安以手覆面,滚烫泪水涌出指缝,“次次地想帮他,却次次被拒之门外,直到他们举家搬迁,和珅入宫才彻底失他消息……”他猛然觉得自己被股强大力量扯离地面,他睁开泪眼,对上福康安充血双眼:“是谁干!你为什瞒——为什当年不告诉!”
“查不出来。”长安摇着头,悲哀地笑:“……曾经自不量力地想要取代你——却发现,无论等上多久,在他眼中,连你背影也不如……”
福康安松开手,踉跄地跌坐于椅,怔半晌,才忽然挥手,拂落案上陈设描金银盘,在地上碎作千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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