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绪回落,秦昭低声又重复道,“……怎会不理你。”
可他忘
“没有,”秦昭道,想想又补充道,“怎会不理你。”
他记得那年依稀也是这样冬季。
连年大旱后举家逃荒,途径苍梧山时只是睡夜,醒来便被独自抛下。他明白,兄长能作劳力,小弟尚在襁褓,只有他应该被抛弃,他都明白。
那时雪压重山,霜冻林寒,他张脸冷僵到连医圣都束手无策,自此再也牵动不起任何细微表情。
又冷又饿,却无端地拼命想活下去,所以在山间遇见师哥时会发狠地扑上去,结果自然是被把掀翻踩在地上。楚明允少年时眉眼还总是阴郁,直直地细看他半晌才松脚,“……原来是个人。”
就是。”
杜越下噎住,偏正对着楚明允笑眯眯模样,顿觉不爽至极。他喝尽茶水,而后猛地伸手抓过酒壶倒满杯,仰头灌下去,动作迅猛气呵成,得意洋洋地对上秦昭担忧视线,亮亮杯底,“就说没事吧。”
秦昭看着他满脸通红,但眼里确是清明,时不知如何是好。杜越便乐呵呵地又满上杯,看着楚明允和苏世誉,饮下口,“就说……”他话音顿,手上不觉松力气,歪头倒在身旁秦昭身上。
秦昭眼疾手快地手揽住杜越,手捞住杯子放还桌上。
楚明允随手搭在苏世誉肩上,啧啧感叹:“苏大人,你这表弟还是真没说假话,也不知多少年来是怎只长口酒量。”
他挣扎地想爬起身却没力气,抬眼望见楚明允身后有小孩急急地追上,“姓楚,你再不等就跟你师父告状!”
楚明允漠然,“随你。”
那小孩就看到他,眼眸亮亮,笨手笨脚地把他拉起来,“你也是上山拜师吗?是不是马上要有师弟啊?”后半句是问楚明允,对方冷眼不语。
而他在长久冷冬之际,终于触及温度。
从未料到会有人袭青衫也能暖如阳。
苏世誉没有接话,默然地拉下他手。
秦昭低头看着怀里昏昏沉沉杜越,犹疑片刻,小心翼翼地抱起他,“送他回屋。”也不待那两人回答,直接就起身走出。
药庐里有淡淡草药苦香,灯影寂寂。秦昭躬身将杜越放在榻上,杜越忽然反手拽住他衣襟,边睁眼边迷迷糊糊地念叨,“还……还能喝……”
“嗯。”秦昭将衣襟解救下来,“睡吧。”
“咦?”杜越猛地睁开眼,呆愣愣地瞧他会儿,“秦昭?……你终于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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