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准斜他眼,他嘿嘿笑着转到厨房去,点炉子烧水,煮面煎蛋,整套动作行云流水。
霍震烨颇有些得意,嘴巴那刁白准都被他养活好,谁能想到这才短短半年,他做饭手艺会长进这多。
端着面碗回到房中,边看白准吃面,边问他:“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上海?”
白准挑起根细面,今天这碗,他记得加盐,味道调得正好。
“怎?”
白准坐在灯前细磨竹骨,将竹骨磨尖作剑。
霍震烨长腿搭,斜倚在门边,碎发散在额间,灯照着他半边身体,他望着白准笑问:“饿吗?要吃什?”
他都已经在房里忙天。
白准恍然抬头,这才发现天已经黑,屋里也不知何时开灯。
他点也不觉得饿,想想说:“长寿面。”
白阳身上这张新皮是仓促间剥下,他虽“穿”在骨上,还不适应,手足动起来有些僵硬。
他从镜中瞥黑衣女眼,倨傲道:“放心吧,答应你没忘,会如你愿。”
黑衣女依旧沉默,但她对白阳深深鞠躬行礼,“多谢主人”,说完退出屋子,绕过窄廊,推开自己屋门。
屋内纤尘不染,床桌柜子都收拾得整整齐齐,床帐上绣着紫藤葡萄,镜台前花瓶中还插着几朵红黄小花。
这些花原来开在墙角,被她摘来摆在屋里。
“大哥想把妻女送到香港去。”时局越来越乱,日本人越加骄横,狼子野心昭然若揭,上海滩昨日还灯红酒绿,歌舞升平。
这才过几天,霞飞路上
白准是个极重口欲人,他虽饭量不大,但他爱吃受享受,霍震烨已经预备好他要报长串菜名,没想到他要吃长寿面。
“就是生辰时候,你煮给吃那种。”
霍震烨笑,把挂面,两根小青菜,加个荷包蛋,再淋上几滴香油。
两人经历事太多,白准上次生日,他给白准煮面,都好像是很久远事情。
“你真要吃这个?”霍震烨嘴上这问,手已经在卷袖管,“也行,还有刘妈送来鸡汤,给你煮碗鸡汤面。”
床下躺着具红棺,黑衣女掀下纱帽,从床底把棺材拖出来。
她没有立即打开棺盖,反而站到镜子前,脱掉黑色长袍,换上件白底碎花纸旗袍。
这才转身打开棺盖,半跪在地上,凝望棺底,轻轻笑。
棺中摆放根本不能算人,像是团烧黑焦土,在棺中拼出人形。
女人探头入棺,嘴唇虚空吻上她爱人,她对白阳唯命是从,当伥鬼当这久,终于就要等到这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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