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星河浑然不理他话,斩钉截铁地开口:“他还活着。他当然还活着!”
薛乐不由得住口。
“他只是伤得太重,但早晚会醒过来,长风绝不会丢下不管。”叶星河侧过头,目光眷恋地纠缠着床榻上人,步步走近,“你们不懂,你们都不懂,只有最解他。生在这世上多久,长风他就陪多久,从牙牙学语到识字习武,再到终于成他妻,他什事都不瞒,什事都想陪着。就像当年他爹要他去天门派试剑大会,他白日里上马出发,半夜却又偷偷折回来,翻进墙来找,说那是武林盛事热闹极,非要拉起同去,们俩就这样胆大包天地溜,直到走远后才敢往家中寄信认错。
次日早,他们三人就已站在那厢房门前。薛乐再三斟酌开口言辞,才深吸口气,抬手叩门,咚咚咚几声回响,房中却静悄悄,全无回应。
他不禁纳闷,正要再敲,旁边戚朝夕抢先伸手在门上试着推,房门便吱悠悠地在惊诧目光中大敞,露出来空空无人内里。
“别……”眼看戚朝夕毫无顾忌地抬脚就迈进房门,薛乐下意识要拦,却见江离迟疑瞬,随即追上戚朝夕步伐,他只得无可奈何地转去环顾周围,确认没人瞧见后,也跟进厢房。
叶星河确实不在房内。陈长风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,盖薄被,虽然面无血色,看着倒像是睡熟。戚朝夕伸手在他鼻下试,微微变脸色:“确实没有呼吸,”又拉过手臂去探腕脉,指腹贴着皮肤,“没有脉搏,身体也是凉。”
如今虽已入秋,但日光毒辣炎热依旧不减,这般时节,竟真会存在有半月不腐尸体?
薛乐和他面面相觑,倒是江离想起什,上前小心地拉开陈长风亵衣,仔细察看他肩背。然后江离缓缓地抬起头,语气中难掩震惊:“……没有尸斑。”
已死之人血液凝滞不流,自会沉积在身下形成尸斑,然而陈长风脊背光滑干净,无丝异状。他就仿佛尊瓷像,姿容完好无损,只是无声无息地冰凉着。
戚朝夕道:“难道是易卜之拿他炼人蛊缘故?”
“若是如此,陈大侠这般模样究竟算是故去,还是仍然活着?”薛乐犹疑话音未落,房中猛然‘哐啷’声脆响,循声望去,只见只铜盆摔在地上打转,洒满地热水,蒸腾起片蒙蒙雾气,雾气后站着清瘦女子。
心虚夹杂着慌乱顿时齐涌上,薛乐忙道:“实在抱歉,知道不该擅自闯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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