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兰裳:“什?”
“边儿凉快去。”
秦兰裳听出他这不掩饰嫌弃,恼羞成怒,双手环臂道:“是怕你打盹儿,等下把马车赶到沟子里!真该找面镜子照照你自己,跟上勾栏院大战三百回合似!”
叶浮生:“……”
以这丫头年纪来说,她实在懂得太多,点也不像个豆蔻年华姑娘家。
第二天早,大雨终于停,行人继续赶路,转过山水绕行树林,终于在第五日晌午到安息山。
这座山位于谷中,风入难出,水流潺潺,阴云垂地,草木萋萋,连飞禽走兽都少见,更别说人迹。
当地人对此唯恐避之不及,不仅是因为山势崎岖,更因为它又名“死人山”。
三十多年前,这里还只是座无名山谷,草木算得上繁茂,附近村里也常有人进来打猎。然而那个时候,北侠秦鹤白涉谋逆罪满门抄斩,他曾留下驻守边关将领亲兵也被急召回朝,共计三千余人,途经此地时已然深夜,又赶上连天大雨,便在此驻扎休息。
就在那夜,山中突生走蛟,地动山摇,犹如凶兽泥沙洪流以万钧之势吞没这里,把这三千士卒连同周围两个小村都覆盖在泥水木石之下。
可是叶浮生无从反驳,他这几天确没休息好。
其实自打当年那件事情之后,他就再没真正安寝过,不知多少次从噩梦里惊醒之后,就歇被好梦眷顾心思。直到在破屋那
等天灾过后,官府带人前来收拾,只是累累尸骸埋没泥沙之下,为免爆发疫病,只好把死者遗骨堆积在山中,把火烧三天三夜,才把他们付之炬。
从此方圆三十里再无村镇,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还在山中寂寥度日,守着这穷山恶水,和与土石融为体英魂。
正值晌午,然而因为这几天落雨,天空依然有些阴沉,地上路很是泥泞,稍不注意就要踩滑。叶浮生驱着马车尽量寻着平顺些路走,但是要走出这座大山也不是两日功夫,他担心着入夜还有风雨,便路注意着四周,打算寻摸个晚上歇脚地方。
阮非誉在车里闭目养神,陆鸣渊今早倒是醒过来,只是浑身还没什力气,只能趴在车里装鹌鹑。秦兰裳在里头闷会儿,终究还是坐不住,掀开车门坐在叶浮生身边要帮他赶车,然而这大小姐下手没轻没重,鞭子怕是能打得马儿撒蹄子狂奔到天涯海角,叶浮生可没打算拿自己几人血肉之躯跟山路较劲。
于是,面对秦兰裳抢马鞭行为,叶浮生抬手把鞭子拿远些,诚恳道:“丫头,帮个忙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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