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鹤白笑笑:“信你。”
“顾铮去给你求情,说没用,可他还是要去。”阮慎站起身,“指望不上他,还得来……”
他在这晚好像又变回那个冲动任性周慎,秦鹤白怀念极,却必须把他拉住,说道:“你别引火烧身,不走。”
那只手抓着他脚踝,用力不大,阮慎却迈不出步,他抬起衣袖用力揩揩眼睛,却听秦鹤白问他:“阿慎,你是不是原谅?”
阮慎道:“不原谅你。”
—惊寒关内爆发瘟疫,秦鹤白为不使军心大乱就封锁消息,将染病军民都隔离治疗。
然而他不能告知朝廷,因为爆发这样疫病,朝廷为免除后患,都会宁杀错不放过。
蠢货,活该蠢死!阮慎气得两眼通红,眼见顾铮进宫去求情,他就转身进天牢,把狱卒通通赶出去,钻进牢房里对着秦鹤白大骂通。
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把这个蠢货骂得狗血淋头,这下子得偿所愿,却并不觉得高兴,反而骂着骂着便说不出话,眼泪忽然就夺眶而出。
直把骂声当歌乐听秦鹤白终于慌,然而他被打得狠,不能爬起来给阮慎擦眼泪,也不能跟以前样把他抱在怀里拍拍后背,憋半天只憋出句:“别哭啊!”
秦鹤白眼里光灭下去。
“以前不原谅你,是因为不能恨你,也不知道怎对你。”阮慎蹲下来握着他手:“但是云飞兄,这次你要是死,会恨你,而且永远不会原谅你。”
秦鹤白叹气道:“阿慎,你也不小,不要任性。”
阮慎梗着脖子不说话,秦鹤白道:“其实你心里清楚,现在谁也救不,何苦再搭上个你?”
顿顿,他近乎恳求地说道:“阿慎,你若真念着,就……救救柳容吧,她才及笄不久,又
阮慎屁股坐下来,声音嘶哑:“云飞兄……你会死。”
“知道。”他歪过头看着阮慎,“阮相与顾兄都把前因后果告诉,阿慎……很高兴你还想保护,也很感激你选这条路。”
“将军未曾败于沙场,却死于庙堂,你秦家上下无能幸免……云飞兄,你不恨吗?”
“恨是昏君犹在、毒疴尚存,别不怪任何人。”秦鹤白笑着说:“家不能与国相比,人也不能与百姓相较。”
“总有天,会辅佐个贤明君王治理国家,会把这些蛀虫硕鼠连根拔起,将不公律法悉数修正,还天下人个天朗风清。”阮慎握着他那只伤痕累累手,“说到做到,云飞兄……你要看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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