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吸吸鼻子,小声说:“疼。”
二、
从梓颜坟前离开后,慕清商随赫连绝来这路,心里难得没底。
他回忆着梓颜音容,想着幼时在迷踪岭唯给他关爱女子,若非没有她柔善温良,也许在这躯壳里活下来不是自己也不是端清,而是个满心阴郁恶鬼。
可惜梓颜因他而死。
,连耳上金环也去,是难得郑重模样。
“跪下!”赫连绝平日对他作为睁只眼闭只眼,今天也没心思管他,而是向前方拱手,道:“慕先生,在下教子无方,让先生见笑。”
赫连钊愣,小心翼翼地转过头,这才发现有个人不知何时已经越过自己,蹲在赫连御身边。
观其背影,是个身材颀长清瘦年轻男子,身负把古朴长剑,身白衣绣着流云暗纹,泼墨长发披散在背,蹲下时迤逦地流光。
他手托着赫连御胳膊,手小心把狗尸拎开,犬牙拔出刹那鲜血立刻从可怖咬洞里涌出来,男子手指在伤口附近推几下,挤尽污血,然后掏出条帕子把赫连御手臂包起来。
慕清商不会说什‘逝者已矣’无谓之言,也不会在无所用悲戚里长吁短叹,他虽然难过,却很清楚自己该做什——梓颜死,便把她尸骨迁出迷踪岭,寻她曾经说过山明水秀之地妥善安葬,然后好好安置她唯骨血。
他在来路上想很多种赫连御处境,却没想到会是这样。
射簪救人,气呵成,他把还在抽泣小孩子抱起来,入手就不由得皱眉——十岁大孩子,抱起来竟然比只大猫重不多少,摸到几乎都是皮包骨头。
他想起自己那些年食不果腹、挣扎市井日子,推己及人,心里就生出无限可怜,对赫连绝告罪解释也没怎听入耳,道句“失礼”,就抱着赫连御走远。
慕清商没抱过孩子,不由得有些无措,小心翼翼地用手抱着,就跟搂个稀世珍宝样,唯恐再磕碰着。等到走出人群,他才轻声问道:“你住哪里?带你回去。”
赫连御只是怔怔地看着他,像个傻子。
男子脸上覆着张雕刻云纹白银面具,只露出双琥珀色眼睛,声音透出时更增低沉冷淡,语气却是很温和:“别哭,还疼不疼?”
赫连御鼻子酸,胸中委屈翻江倒海。
从小失去双亲,被人当贱种畜牲看待,让人欺负不敢喊疼,回到屋子里腊梅也不敢替他出头,只能让他忍着。
迄今十载,度日如年,这是第次有人问他,疼不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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