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中人问道:“你为何要超度他们?”
“先辈造孽,晚生不该赎罪吗?”姬轻澜反问,“非天尊久居归墟,定知道怨魂难入轮回之苦,解脱他们也给自己开道枷锁,有何不可?”
“自然是可。”镜中人忽然笑,“那,当晚在此渡劫人是你?”
姬轻澜苦笑道:“场天定劫险些要魂飞魄散,看来要修成九灵之身是妄想。”
“抹去此间痕迹和妖魅记忆人也是你?”
气:“在下只是个有些际遇孤魂野鬼罢。”
镜中人说话,欲艳姬便不再插嘴,静默地站在旁,无数黑色细丝从她脚下向四面八方无声蔓延,试图找到姬轻澜真身。
“你刚才说是自己超度埋骨坑千百厉鬼,又自称姬姓和‘本宫’,莫非是姬氏皇族之后?”
哪怕看不清面容,姬轻澜也能感受到那如有实质目光几乎要把这具假相刺穿,镜中人声音不辨男女,普通得让人听过就不留印象,可他忍不住捏紧灯笼手提杆。
他脸上露出自嘲神色:“国破家亡孤魂,也只能在嘴皮子上矜贵。”
姬轻澜笑而不语,手中白纸灯笼轻轻抖,数道山精鬼怪面目都在阵雾气里升腾,眨眼间又消失不见。
“好本事。”镜中人赞赏他手段,“你既然花这大功夫藏匿起来,现在又为何要自曝身份?”
“因为前几
欲艳姬在旁听着,忍不住心下思量:御朝建立至今已有二百八十年之久,前朝姬氏也亡这多载岁月,据说当初御朝开国之君御斯年心怀仁义,并未对前朝宗室赶尽杀绝,可是那姬氏末代君王却性子太烈,在城破之前派遣心腹将所有亲缘血脉强押到王宫,然后把火烧得干干净净。
倘若这鬼修所说不假,那他就该是死在这个时候,可欲艳姬曾调查过两朝更迭之事,从未听说姬氏末代宗室里有这个存在。
姬轻澜似乎是猜到她疑惑,适时解释道:“在下是腹死者,生母乃孝烈纯皇后。”
孝烈纯皇后是姬氏末代皇后谥号,她出身名门又才德兼备,于桃李年华入宫为后,给君王诞下过女,怀第二胎时没赶上好年头,姬氏灭亡,她和腹中未出世孩儿都陪着夫君葬身火海。
欲艳姬不仅能挑动欲望人情,更懂得察言观色,她并不认为姬轻澜说谎,所以才心下凛——凡是未生即死胎儿都有口先天真气难散,很容易化为怨魂长留在阴阳两界之间,有机缘天赋者吸精纳气,百日长寸,体内真气不减反增,往往是鬼修之中最麻烦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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