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遗音这样对自己说着,却神使鬼差地想起那个故事后续:
当时,心魔与那个女鬼做交易,将张残面恢复成她最美模样,使她能够在日光下行走四方,找到她枯等不归情郎,彼时他年事已高,子孙满堂,忘记这桩经年迷障。
琴遗音以为她会将那人拆吃入腹,却没想到女鬼只弹奏曲琵琶,在老人渐渐变得惊恐又复杂眼神中转身离去,把他撕心裂肺呼唤抛在脑后,回到最初地方。
“你为什不杀他呢?”琴遗音在梦里问她,“你若是杀他,便可永远拥有他。”
女鬼轻声笑,对心魔弯弯眼睛:“想,大人定还没有爱过谁。”
磕任凭他用尽全力,也无法承载此重。
暮残声曾以为自己斗天劫、战八方,自以为孤绝勇猛,却不知道自己其实不堪击。
因为,打败他只需要句“多谢”,压垮他也不过具白骨。
暮残声终于倒下去。
与此同时,在黑暗深处,琴遗音缓缓睁开眼。
“怎说?”
“您若是真爱上个人,便会明白原因。”
交易结束,她最终变成玄冥木上张漂亮人面,依然是眉眼弯弯模样,琴遗音却为这个问题答案迷惘许多年,直到现在才终于悟——
明知无望仍要继续等待,不是为奢求你归来,而是想要有朝日,在你面前转身离开。
分神泯灭瞬间,记忆悉数归入本体,饶是他元神强大,在连番打击后也觉萎靡,现在受此神念冲击,时陷入难得迷茫和怅惘。
琴遗音知道自己这做会造成什后果,可那是暮残声拒绝白夭临危之助,是他枉费心魔念不忍,是他冥顽不灵无可救药,更是他许下等待承诺。
他既然选择所谓大义,就得亲自品尝牺牲小代价。
因此,心魔信守诺言等他归来,将最后口续命真气给他,用这场摧心之痛作为自己放手猎物代价,留给暮残声心头道不愈疤,代替“琴遗音”这个名字,证明他曾经出现在他生命里,都是理所应当。
自此别两清,他应当餍足,放弃只可口猎物固然可惜,但这天下芸芸众生皆可入腹,哪有缺这只就食不知味道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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