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残声终于无比深刻地明白这二十四字含义,他握紧饮雪,杀星之力与白虎之力在体内随血液同奔腾流淌,叫嚣着将所见切斩尽杀绝,在这瞬他觉得自己若再出戟,眼前这位神明很可能会欣然受之。
可他没有动手,反而强压下快要燃尽理智,bao戾杀气。
“线生机……”暮残声定定看着道衍神君,“你待如何?”
“不想如何。”道衍神君漠然开口,“会按照自己既定道路走下去,等待归零时刻将污秽不堪三界同这里齐毁灭,然后按照规则创造全新世界……当然,你可以在归零之前杀,让琴遗音成为新神,赌他在湮灭前觉醒人性怜爱世间丝毫可能,甘愿为蝼蚁众生将九曜轮推回正轨,使真实世界根基交替,这是承诺过线生机。”
顿顿,他凝视着暮残声眼睛:“不过你若选择杀,琴遗音曾经与融合那份意识也会随之消失,你会失去长存不灭根基,如果现在琴遗音未能及时从梦里醒来,亦或者他辜负你们期望继续堕落,不能在归零前人性俱全,届时九曜轮会碾碎切,新世界或许也不会再出现。”
现在暮残声若要死亡,只有个办法,即维系他存在琴遗音消亡,而这同样代表道衍神君陨落。
“……你骗他!”
暮残声终于回过神来,在朱雀门里道衍神君让琴遗音带他沉入梦境,并非是忌惮琴遗音拥有人性后取代祂,而是利用琴遗音把自己锁死在梦里,阻止杀星开启天命。
也就是说,如果他没及时能从婆娑天逃出来,不仅会让净思枉死,还会失去最后搏机会。
“可惜,无论在哪个世界,琴遗音都留不住你。”
长戟横扫,水龙冲天,问道台被摧枯拉朽力量破坏得面目全非,道衍神君轻若鸿羽般折身而落,稳稳站在戟尖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暮残声:“心魔无心,偏又为情所困,何其荒诞可笑?”
“他有心有情,胜过你千般万倍!”
暮残声用力震戟杆,怒火将他彻底点燃,头脑反而愈加清醒,冷冷看向道衍神君:“你以为自己就赢定吗?”
“当然,你可以杀。”道衍神君轻飘飘地落在水面上,随手接住瓣飞花,“无谓生死,不在乎成败,否则你现在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对挥刃……于而言,日月星辰与碎石瓦砾无二,三界众生同草芥蝼蚁般,不爱世间任何物,也不怨憎任何事,只遵循自己道。”
长生不死,无欲无求;不知冷暖,不识爱恨;漠视天理,断绝人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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