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起初以为萧夙是个纯善得有些憨直孩子,又在十年相处中觉得这孩子有些倔强固执但还聪慧明理,直到对方毫不犹豫选三神剑铸法,又在这两年锤锤地锻造剑胚,其心性已经不能单用坚韧概括,而是有着股子欲指长空问巅峰胆魄。
无为子问过萧夙家世,小孩子不曾隐瞒分毫,可是外人终究不能体会他心下究竟是如何想。
那天家破人亡,那夜尸横遍地……天道不曾怜悯,众生不见仁慈,唯有弱肉强食才能判决生死。如果没有那双在井水下托住木桶手臂,幼子颗心也该从此沉沦在黑暗里,为仇恨走入偏执。
幸亏支撑他在井下熬过夜不是恨火,而是母亲对孩子最普通也最深沉爱,支撑着他爬回人间。
雷霆在穹空密布欲落,大地颤抖开裂,几线赤红地火如龙蛇奔走涌来,炉子里火焰陡然翻腾高涨,无为子立刻出声:“起剑!”
和心境上强大。与其说是教人铸造把神兵,不如说是将个人活生生铸成绝世凶器,非大毅力者不能坚持,纵得天独厚者也难成功,自创立以来能功成者少之又少。
若铸成三神剑,便是身化神兵所向披靡,万仞亦可破之;然而此法太过艰难,稍有不慎便要形神俱灭或被凶兵同化。因此,三神剑铸法虽被列为《奇门天兵册》第位,让人神往,却不敢越雷池步。
无为子把这些利害都跟他讲明白,奈何萧夙从小就是铁打硬骨头,如当年没有被他说动放弃陨铁,现在也没有改变主意。
“你为什选这个?”
“小时候爹说会做最厉害铁匠……”萧夙摸摸鼻子,“这个既然排第,就不换。”
萧夙双手掐诀,剑胚从烈焰中升起,那火竟然缠绕在上不甘离去,似从炉子里伸出只通红大手死死。声轰然巨响,落雷劈在山头上,震耳欲聋,萧夙却是身不动心不惊,反而将指诀变,剑胚携带真火穿透洞壁冲出去,乍看如道飞火流星,正正迎上落雷!
天威之下,剑胚被雷电琢磨,萧夙喉头甜险些
无为子满怀忧虑地看着他:“那要是你失败呢?修行是条不归路,选就难回头啊。”
萧夙认真地说道:“不回头,路走到底。”
(四)
剑胚在真火烈焰中煅烧,萧夙站在炼兵炉前,两年未曾离开这炎热洞窟,从基础制范、调剂和熔炼,到现在浇铸,无假他人之手,直到把寒星陨铁点点化作灵液融进剑胚,萧夙脸上也没有丝毫松懈之色。
无为子发现自己当时看错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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