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叮~】
“……你把钱拿回去吧。”
这话是对白杨说。
闻绰刚刚去趟银行,七拼八凑弄出来五百块,他心想留着干嘛使,又不能买别墅又不能买跑车,交房租也不够,花干净拉倒。
白杨闻言在他身旁慢吞吞坐下来,看眼账单,又从贴身口袋翻出叠皱巴巴钱,五块,十块,块,二十块,张张数。
闻绰:“哎呦喂,别数,请客,付账,您消停会儿。”
反正现在没客人,丰叔看眼,也没在意,继续算自己糊里糊涂账。
想要并不是这些,那摞摞代表荣誉奖状证书,在他眼中和废纸,和微尘没有什区别。
闻绰上初中时候,柳若卿病情也恶化,每天都吐血,药也不吃,嚷嚷着要跳楼,再没有以前静谧美好样子,像个泼妇,闻绰就把她反锁在卧室里,个人在外间画画。
陈美英几年前就死,但白杨还是每天都过来,闻绰不说话,给他颗巧克力,让他坐在身旁,捏着画笔,沾起颜料,在柳若卿哭闹声和踹门声中作画。
白杨听见房里传来撕心裂肺呕吐声,拍拍闻绰手,闻绰却捂住他眼睛,淡声道:“别管。”
笔下不停,幅画渐渐呈于眼前,是生命力顽强,象征着不屈不挠白杨树。
白杨还是在数钱,闻绰烦,借着桌子遮挡往他屁股上狠拍下:“你非得当着老子面炫富是吗?”
又道:“再数老子全给你抢过来!”
白杨被打有些疼,双眼暗沉沉盯着他,过长刘海将眼睛挡些许,看久让人害怕,闻绰是个色厉内荏货,几秒后,认怂拍拍他腰:“吃饭,吃饭。”
白杨继续数钱,数完,然后放在桌上,往闻绰这边推推,自己盛饭吃。
闻绰见状愣,没敢去拿,粗略用眼睛数数,发现九百出头,刚好是自己个月房租,登时心花怒放:“白杨你……”
……
柳若卿死那天,闻绰跑,没人知道他去哪儿,家里奖状被撕地,画具也摔碎,白杨每天都找他,每天都找他,就是没找到,半个月后,闻绰自己回来。
他染着五颜六色头发,和群小混混压马路,喝酒飚脏话,打架骂人,再看不出以前模样。
……
餐馆空调有些老旧,嗡嗡声不断,白杨用抹布擦擦桌子,把菜端上来,闻绰见状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,用筷子点点桌面,发出沉闷声响:“坐着吃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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