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四姐想来直听着这边动静,闻言反问道:“那美妾体弱,倘若血崩,该如何是好?又或者生产途中,气力耗尽,胎死腹中,又该如何?”
萧凤梧仿佛隐有主意:“银针刺孔最、隐白、下髎、承浆、阴郄、脾俞、神门等穴以止血,口含参片续气,服催生汤,剖腹取婴,固本培元汤加鹿茸、野山参、冬虫、天麻、雪莲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萧二哥就眉头紧皱道:“胡闹!如此大补之药怎能齐用,这方子过烈。”
萧凤鸣叹口气,百无聊赖道:“烈就烈吧,都死到临头,还真有人找他治病不成,那较真干嘛,要说,还是省点力气,怎舒坦怎过。”
萧凤梧又写完几张,他将那摞纸叠好,若有所思:“重症需得下猛药,死马当活马医吧。”
是对着女牢那边说话:“旧时南地有富商,家中美妾受宠,却久无身孕,是以寻得偏方,将玉婴丹中掺益母草,肉苁蓉,白蔹,白僵蚕,白薇,文火煎熬服下,再辅用促黄体汤,月余有孕,此胎能保否?”
女牢那边寂静片刻,又窸窸窣窣响起来,片刻后传来道声音,像是十姑娘,带着些犹豫:“此药方太烈,女子孕育婴孩以精血养之,本是不易,再以黄体汤催卵,只怕过犹不及,三五月还好,再长只怕掏空母体,此胎难保。”
萧凤梧笔下不停,又问:“若那美妾以奇珍药材勉强续命,侥幸护至临盆期,却又胎位不正呢?”
女牢那边又是阵窃窃私语声,萧四姐思索道:“胎位不正,可推宫移位,只是急不得,此法需得三四月时间,以精油缓揉腹部,寻有经验接生嬷嬷将胎位点点移正,如果已至临盆期,婴孩体大难出,怕是尸两命。”
许是闲无聊,见萧凤梧与那边唱和,萧凤鸣没忍住插嘴道:“哎哎哎,何必苦缠,用归尾、红花、丹皮、附子、大黄、桃仁、官桂、莪术各五钱,白醋糊为丸,再服下……”
他说完踉跄起身,活动
萧六哥直接呸句:“你那是去子留母!缺德不缺德!”
萧凤鸣梗着脖子道:“死两个总比死个好吧!”
萧凤梧没出声,手边已经有厚厚摞纸,他搁笔,忽而抬手,掌侧在烛火照映下泛着光,昏黄颜色,却偏生看出股子刺目白,像是刀刃开锋般锐利。
他像是在问旁人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:“如果,剖腹取子呢……”
也不是无例可寻,司马迁《史记‘楚世家》中曾记载,吴回生陆终,陆终又生子六人,坼剖而产焉,险虽险,却不妨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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