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萧凤梧在牢里死,又活,活着萧凤梧想再挣场泼天富贵给那个人,把他捧很高很高,这辈子都不让他落下来,可他却要走……”
“还有很多话想同他说,还有很多话没告诉他,不曾将他当做玩物,也不曾觉得他低贱……”
萧凤梧手背鲜血横流,他却像感受不到痛似,攥紧车帘,在藏蓝色布上留下斑驳血迹,近乎卑微低声求道:“明月,别走。”
“你走,萧凤梧就真死……”
藏蓝色布帘缓缓掀开,露出段青色裙摆,却没有看见预想中那张脸,只有个身形瘦弱小姑娘缩在角落哭稀里哗啦,萧凤梧见状瞳孔缩,面色凝固,只觉当头棒,大脑空白,整个人都懵。
是片寂静。
萧凤梧听不到回答,挺直脊背弯弯,低下头去,缓缓闭眼,看起来有些狼狈,有些可怜,低沉声音夹杂着风动树梢声响,让人难辨他是个什情绪。
“萧凤梧,自幼顽劣,虚活这般年岁,也未有半分长进,旁人斥厌,皆是应该,在燕城这地界上,找十个人问,有十个人都会说是混账王八蛋,可你说,为什……为什……”
萧凤梧攥住车辕手骨节发青,他喉咙像是卡着东西,顿许久,才把这句话说完整,像是在问旁人,更像是在问自己:“为什会有人……愿意为这样混账王八蛋,豁出命去呢?”
“在牢里待六日,却像过六年那久,反思往事,过错不止百数,平生最悔,是两年前……”
“知道,两年前赶走个人,曾经将他捧很高很高,却又在他跌落时不闻不问,他冬日里饥寒交迫,不在身旁,他被人夹断手指,不在身旁,他吃残羹剩饭,亦不在身旁……他最苦时候,都不在……”
“后来他风光,又出现,他是燕城最好伶人,登台,不知多少人愿意替他掷千金,可他还是愿意跟着,跟着这个身无分文混账。”
“深陷牢狱,他千里迢迢奔赴京城,将军府外长跪夜,救萧氏满族于水火之中……他跪整整夜,却还是不在他身旁,萧凤梧今年二十有五,可这二十五年,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——”
萧凤梧低着头,眼眶通红,滴泪未来得及从脸庞滑落,就直直砸在手背上,他额角青筋,bao起,拳重重砸在车辕上,凸起铁钉没入皮肉,有暗沉腥红流出。
他颤声道:“如今出来,他却要走,你说他是不是恨死,连见面都不愿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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