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迟略微怔下,问道:“周贵君?”
“是啊,宫里人都说贵君心慈信佛,他两个侍奴,个改名叫檀音,个改名叫檀慈。是阖宫都要敬让几分人……郎主,您怎好像闷闷不乐。”
晏迟伸手取杯,让酒水沾沾唇。他未先回答此话,而是道:“那你……对孟公子,可有解?”
他昔日久居寂雨小筑,深居简出,孤僻成性,所知并不多。但也许几日之后,孟知玉就会过来相见,他得把阿青要回来。
“孟公子啊。”百岁撇
宜华榭是靖安宫最边缘宫殿,靖安宫主位是位居贤卿苏枕流苏千岁,而宫中只有四卿以上人才可以称千岁,以下则称为郎主。
堆放在宜华榭礼叠成小山,让百岁和静成收拾好会儿。
最外头地界是巡夜女婢和侍奴。被领来伺候女使燕飞在二门外守夜,里头是正值十几岁小郎们,在各自位置当值。再往内便是贴身伺候百岁和静成。
夜风寒冽。静成将窗牖合起,重新填些炭,转身便看见百岁边儿温酒,边儿在郎主面前叽叽喳喳。
受恩即册为侍郎,确是古今未有殊荣。
药,轻声道:“宫务操劳,您身子又……不如就让兰君……”
周剑星皱着眉峰忍耐,打断道:“应如许是什狗脾气,你不知道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那个晏迟,被安排在什地方?”
檀音抹把泪痕,回道:“晏侍郎在靖安宫宜华榭。”
火炉酒正沸,满溢出浓郁香气。
“郎主晚些喝点热,让静成跟您打双陆,棋盘和骰子放在小桌底下。您跟他玩会儿再睡,否则积在胃里,怕您难受。”百岁掀开炉盖,取器具为他斟酒,“您可没看见,今天尚宫局那帮人有多谄媚,还叫哥哥,才十五岁。他们哪是叫,那是巴结着您呢。”
月白窗纱覆在窗上木棱间,被烛光映上半影子。
晏迟身上是件淡青长衫,外罩已褪去,露出内里纤瘦腰身跟脊背。此刻端正地坐在软席上,小几上放着卷摊开书册,下方是手抄《华严经》。
百岁呈上温酒时,探过去扫眼,道:“郎主,您这习惯倒像是周贵君。周千岁也爱抄这些个东西。”
周剑星略微启眸:“宜华榭?与宣政殿东北方斜对?”
“是。”
“……呵。”周剑星很轻地笑下,神色略微阴郁些,“她总喜欢把受宠人往靖安宫放。然后看着他们个个地……在她宫殿里含冤受辱、死不瞑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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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阵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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