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机关算尽太聪明,是意孤行。百年不易满,寸寸弯强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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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剑星将协理之务交给晏迟事,阖宫皆知。所有人都知道晏迟是女帝宠爱新任宠君,却也知道,将这种重要协理之务,交托给晏郎君,无疑是明摆着打应如许脸。
永泰宫杯盏碎岂止地。而在这件事出现之后,问琴阁徐泽随后又病几日,缠绵病榻之余,也被太极宫那边儿送很多东西,是期望他将身体养好。
晏迟初学宫务,学得疲累,但还要跟随着周贵君学习揣摩,将治理内廷之时参详清楚。
他边走边想,越想到那字字诛心临死之言,便似抽掉浑身气力,痛得无以复加。
五脏俱如烹。从极致寒里钻出剧烈滚·烫来,让人心焦意灼,无所释放。
他步履不稳,将回到问琴阁时,心血沸腾,扶几步墙,襟袖之间,泪痕湿透。
这多年自诩恩仇分明,这多年自诩冷暖自知。原不过荒谬笑话。
徐泽眼前景象模糊,提灯重影,从喉口呕出口血来,猛地跪在地上。
是谁害你!”
出身高贵之人,少有这样情绪激动,歇斯底里之时,却偏偏是这最后句话,将徐泽钉在原地,半分不能移动。
他缓缓地转过身,目光冷酷如刀:“你说什?”
隔着层冰冷栏杆,那个将死之人在这种眼神下陡然发笑。
“你能杀,是你能耐,你被周剑星玩得团团转,就是你愚蠢。当年你患病之时,是由周剑星布局指点,设计你与司徒衾两人。正好,其中环,经之手。”他慢慢地笑,从笑中泛起剧烈咳意,浑身伤痕都发冷。
“郎主!”无逍紧紧地搀着他,目露忧虑,“咱们先回去,然后去请太医,这时候冷,求您别出去,保重身体为重啊郎主……”
血迹洇过苍白唇瓣,滴滴落下,绽出满地红梅。
徐泽伸手撑下地面,勉力站起身,擦拭下唇边血迹。
血与泪相融。
他声音微哑,尾音虚浮地飘散,似是慨叹,更像自嘲。
“徐泽,杀不他,你代杀他。”他盯着栏杆之外,盯着落在徐泽手畔抹月色。“告诉你,你这些年来,究竟有多错恨。”
徐泽仍旧立在原地,他移下目光,语气听不出喜怒:“你说。”
月色发寒,悄夜无声。
刑官将这位徐长使送走时,已是将近午夜之时,半夜凉初透,沁得人骨骼发寒。
徐泽走出善刑司,被无逍搀着走两步。他脑海昏沉,从胸腔肺腑里泛起疼痛,仿佛裂心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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