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给徐长使请安。您说那块布料,确是尚宫局错漏,姜尚宫已来向禀明,容向您赔罪。”
徐泽挑下眉,隔着院子面无表情地道:“您这个品级女使,原本是最有体面,现在可就剩张嘴是有些用处,却没想到连这张嘴里话都要欺瞒,可您是陛下人,不敢晾着,进来回话吧。”
直到宣冶出现在面前。
她带着银色八宝攒珠冠,银钗穿发,配对珍珠耳饰,身上仍然是那件靛蓝明月飞鱼女使服,腰间缠着乳白色玉坠宫绦。
阿青登时愣在原地,立即明白过来是谁在上面。他看着宣冶大人凝望过来神情,觉得脸上下子烧起来,磕磕绊绊地道:“大人……大人衣服,洗过、也熨烫过。您这照料,实在无以为报,、去给您把衣服送回去。”
他才刚转过身,忽地被宣冶拉住手腕,身后传来对方慢慢响起声音。
“不要还给。”宣冶看着他道,“阿青,留在你那里,好吗?”
这个称呼出口下瞬,晏迟听到她慢慢地吸口气,耳畔气息又沉又冰冷——直到突如其来温暖包裹住他。
他被死死地抱在对方怀里,那几本混乱散落书册都被压在薄披风下面,顺序胡乱、不成样子。
殷璇声音有些低,是他从未听过语气,像是只被挖开胸口、剖烂心脏而重伤猛兽,音色稍高女声在他耳畔压抑下来,温·热地触在耳根。
“叫什?”殷璇把他抱得很紧,几乎整个人都拢在怀里,“不要哭。”
晏迟抵着她肩膀,低软地叫声“妻主”,随后却被后面句烫到心口,泪迹湿颊。
————
这应当是同场雨。
靖安宫问琴阁,难得身明艳服饰徐泽坐在窗边。他似水墨晕染而开柔软眉目,在此刻稍稍展示出其原本冷淡特质。
那件折扇被无逍拿去,请青莲女使过来见。他昨夜刚刚想出法子,这才去请,倒杯茶,静默地想着应该等多久,等多久才不算令人失望。
不多时,问琴阁外传来声恭敬问候,语声清晰。
“没……没哭……”
如果不是你,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哭。
雨声沙沙,慢慢地濡湿藏书阁楼层之上枣红围栏,吹去尘灰,润出片明亮色泽。
殷璇出来这趟是宣冶跟着,晏迟在楼下看多久书,她就在楼上听多久雨。
阿青也是在听到书册掉落声时,怕有东西砸到晏迟,便准备上楼去看看,但听到晏迟声音之后,又觉得有些奇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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