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——再见
……对不起。”
————
夜幕下，四月末
这个城市不分昼夜地生机勃勃。出租车经过最繁华商业圈，停在静安寺公园。司机话很多，喋喋不休说
路。
开放性公园是二十四小时可进出。能见到有几对情侣坐在夜树下长椅上依偎私语，带孩子出来散步妇人，穿着运动服长跑锻炼白种人……他挑张长椅坐下，拿出手机拨个号码。
电话接通。从里面传来个熟悉声音。
片枯叶落在他肩头，又落在地上，乐阳目光随着它落下，“……丘荻，
可能已经坚持不下去。很累。”
他拉起衣袖，露出手腕上那个狰狞横贯腕管伤口，眼中有什
寂静所在倏尔触动。
“接下来就靠你们啦。能不能借些零钱？”他走到门口，回头笑得有些尴尬，“好像每次远行都要问别人借钱呢，上次是撬道观功德箱，这次又是问你。”
他接过丘荻递过去口袋里零钱，共是百零七元。
“记得还。”丘荻说。
“师兄。”他说，“好久没给你电话，担心自己记错号码。”
边打电话，他边看手上出租车发票。车费是二十五块。
“在外面，想和你谈件事。”个玩滑轮孩子从他面前滑过，柠檬黄安全帽十分可爱，“曲艳城在你们那话，想用来换他。”
“静安公园……嗯，个人……不急，你慢慢过来吧，把曲艳城也起带上。不走，等你。”他说几句就将手机挂，然后又拨另个号码。这是出租车公司电话，“你好，想挂失箱金额为十二万现钞，刚才乘坐贵公司车牌号为……”
大约二十分钟后，辆普通黑色私家车停在公园门口，从上面下来个人。他先是打开后座车门，从里面拿出张轮椅展开，再将里面人扶出来。然后，这个人就向公园里走，而
乐阳站在门口，脚步顿住。过会，丘荻听见他说，“不好意思……”
马路上有几辆机车轰鸣而过，上面坐着打扮鲜艳男男女女笑声洒路，几乎要盖住他声音；乐阳背对着他，站在大门口，穿着件白色针织薄衣，黑色裤子，人清瘦，头发微微有点长。就和他们第次相见时那样干净好看。
“这次，可能是永别。”
他转过身，倏尔风起，树影翻动天地光影，在夜幕华灯下渐渐腾起渐渐寥落，渐渐死寂。
乐阳对着丘荻，或是昆门道观里什，缓缓弯下腰，鞠身而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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