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云锡却并不觉得好笑：“如果步步走得迂回曲折，事事办得藏污纳垢，天下何时才能风清气正？毒妇当权，生不逢明主，
辈再多
心血都只是无用功罢
！”
言辞间锋芒直指夏侯澹，仍是不满于他弱势，不嘴几句就难解心头愤懑。
夏侯澹冷漠地看着他，没有丝毫反应。
庾晚音突然间打个喷嚏。
她过地道时就吸入
点尘土，直觉得痒痒，酝酿到此刻，终于打出来。
偏偏这时，尔岚还温和道：“李兄，做事还是要变通。”
尔岚自从得户部尚书赏识，近日蹿升飞快，堪称青云直上。最近开中法推行中，有很多活儿是由她实际监督。
李云锡正沉浸在国将不国悲愤情绪中，闻言像吃火药，冷眼去乜她：“尔兄又有何高见？不如演示番，让下官开开眼？”
记笔记庾晚音开始憋笑。
尔岚：“譬如说先让被侵吞田地农户来告个御状，再托个宫人去太后面前吹吹风……”
终于理出第个州新册籍。
册籍递交上去，第二日便又打回来，让他重做。
李云锡重新筛查校对遍，加上洋洋洒洒篇长文，再交上去，又被打回。
李云锡正在改第三次，他顶头上司皮笑肉不笑地找过来，说看他实在劳碌，寻思着将他调去地方。
李云锡彻夜无眠，最后藏起自己工作成果，试着交份与去年几乎致册子。
“抱歉。”她揉揉鼻子。
夏侯澹偏头看看她，伸出手去，轻轻
她清清嗓子，还真演示起来：“‘大人，听说上次查看国库之后，太后对户部盯得很紧。依下官之见，她老人家想让众臣都吐吐私房钱，这整改令下来是迟早事啊！想到到时少不要有人遭罪，下官睡都睡不着。’”
李云锡：“……”
尔岚：“‘倒不如咱们主动清查，还能把握着尺度，给大家都留个体面。这事儿您放心交给下官，如何？’——意思是这
个意思，李兄出口成章，肯定比说得漂亮。”
庾晚音笑出声。
她越来越欣赏尔岚。
这回上司满意，拍着他肩道：“孺子可教也。”
于是李云锡明白，同僚这些年尸位素餐，是因为根本没人敢管此事。
各州各县，没有本册籍不是纰漏百出。土豪乡绅背后是层层父母官，父母官背后是皇亲国戚。
如果彻查，户部内部都没有几个人是干净。再往上查，就是太后——谁能查？谁敢查？
李云锡说到此处就说不下去，胸口憋闷得像是含口老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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