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个环保斗士。
是个边缘化异类。
是个孤独求索者。
……
在模特死亡凝视下,李柏奚终于打开工具盒,用二倍速化起那个百花齐放妆。
李柏奚:“嗯。”
模特:“是没听清题目吗?题目是‘’。”
李柏奚:“知道。”
然而“”是什样?
他要是答得出这个问题,当初又何必放弃纯艺术呢?
五米之外黑暗中,李柏奚头撞在水泥墙上,留下个粉底印子。
李柏奚鬼使神差地想起桩往事。
毕业那年,那场面向新人化妆比赛上,他和师弟都存别苗头心思,要夺得金奖作为行业入门券。
若这比赛只看个性,师弟或许还有机会。但李柏奚看过往届获奖作品,知道这比赛考验是全面性,影视妆、时尚妆、创意妆,每个类别都要熟练掌握。论功底论技巧,他没有输可能。
比赛当日,评委现场出题。影视妆题目是“游园惊梦”。他对昆曲扮相稔熟于心,举重若轻地化个改良妆。时尚妆题目是“星移斗转”。全场选手都在往模特脸上堆亮片时,李柏奚选名黑人模特,以她深色皮肤为幕布,用金粉寥寥勾勒几笔,她便化身为掌管星辰女祭司。
他事先练习过许多次,几乎产生肌肉记忆,娴熟地运用人体彩绘技巧,在模特脸上画出朵又朵盛开花。
他油画老师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李柏奚,艺术是人心之血,你要是只会往画布上堆些漂亮颜色,这条路已经走到头!”
他父亲也十分恨铁不成钢:“就说呗,你从小到大听说过来,怎还没学会啊?们就拿你这张画练习下,宇宙太极生命浪潮记忆灵魂黑暗梦想,随机排列组合,说三百字!说啊,哑巴?”
模特:“你还有半小时。”
李柏奚长吁口气,开始在脑海中翻找备选方案。
他当然准备些万能创意妆方案。海洋污染妆、百花齐放妆、毕加索式五官移位妆,随便拎出个来,姑且先化完,等到讲解环节再想想怎掰扯。
切都很顺利——他从走来巡视评委脸上能看出这点——直到最后个环节。
创意妆题目只有个字——“”。
李柏奚定住。
这环节,他模特是个男人。他对着模特未施粉黛脸,仿佛又回到少年学画时,站在茫茫无际巨大画布前,无论如何都落不下第笔。
也许是因为他僵硬太久,模特朝他投来疑惑目光,小声提醒:“你还有四十分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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