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从医院出来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,夜幕尚未褪去,天色也依旧暗沉。
电影拍摄期间工作强度很大,后来电影拍完后剪辑、送审、谈排片,系列工作做下来基本是连轴转,很辛苦,但叶舟从来没觉得累。
可从医院出来,坐在江总车子后座上,叶舟却感觉到累,那是种由心中生出疲惫,像是忽然之间被抽空所有动力,剩下只有沉重和满满疲倦。
江亭远注意到他状态,将自己身上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叶舟身上,并小声嘱咐司机调高空调温度。
叶舟最近工作量实在太大,他始终提着口气,可现在这口气随着桑导离世散掉,那些积压多时,被强行忽略倦意齐齐涌现。
关电影拍摄上,两人合作期间,桑导经常会和他聊天,两人总会在拍摄完当天任务后,随便找个地方聊就是两个小时。
桑导既是叶舟良师,亦是他能够敞开心扉谈心益友。
即便在来之前就已经猜到情况不好,可当他真离去时候,叶舟心里还是难受厉害。
他伸出手缓缓遮住自己眼睛,好像这样就能将眼泪压回去。叶舟做几个深呼吸,看着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桑榆,声音沙哑安慰道:“没事,没事……”
江亭远接到消息赶来时,叶舟已经帮着桑榆起办理完桑导各项手续,桑榆还在默默垂泪,叶舟情况比她稍微好些,眼睛却也是红肿。
身心俱疲叶舟甚至没有坚持到家,在车上悄无声息昏睡过去。
再次睁开眼时,叶舟只觉得头痛欲裂,鼻尖萦绕是满满消毒水气味,他盯着雪白天花板愣很久,才挣扎着想要起身。
但他刚有动作立刻就惊醒床边江亭远,见他醒,江亭远伸出手背摸摸他额头,紧绷神色稍缓,却还是压着叶舟手臂没
走到叶舟身边,江亭远俯身吻吻他泛红眼眶,在他耳边开口道:“难过就哭出来,没关系,有在。”
叶舟原本已经差不多把情绪收敛好,但有时候真很奇怪,难受时候别人不问话或许只难过会儿自己就能调节好,可旦有人问,尤其是非常信赖亲密人来安慰时,难过反倒变本加厉起来。
“不用,没事。”叶舟说着没事,却忍不住将头埋进江总胸口。
他没有说话亦没有发出什声音,看上去就像是累极在小憩,可江亭远却感觉到胸口传来温热与湿润。
江亭远什都没说,将叶舟抱紧,宽大修长手轻轻拍打在他后背,给予他无声却安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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