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君恩小声问
句，李过神色不动，他
副将马重禧在边对着顾君恩等人摇摇头，示意不要影响到李过休息。
荆侯脸上挂着浓浓愁云惨雾，深陷眼窝骤然颤抖几下，他慢慢睁大眼睛，眼中虽然愁苦，可依旧有股顽强生命力在流动着。
荆侯嘴唇轻微地动下：“来亨还没到吗？”
顾君恩回答说：“回禀荆侯，随侯马上就到大名府。随侯和磁侯带着支兵马就在这附近，他们先头几名轻骑刚刚已经入城。”
夜色朦胧，空气中悬浮着极细小水珠。片黑暗，唯有远处丘陵顶峰在乳白色雾海中时隐时现地浮动。
大名城里，每条街道上都是杂乱马蹄声。
人心未定，人心难安。
李自成之死，这条噩耗对大顺军精神已经造成致命打击。对于李过个人，更加是造成种几乎可以说是毁灭式打击。
李自成之于李过，如兄亦如父，荆侯是从来、从来都没有设想过，有朝日需要由他来扛起顺军大旗，由他来继承李自成领袖地位。
在跟随李过撤往大名府顾君恩、陈永福、牛成虎看来，这位刘宗敏死后，大顺军中最具有军事才华战将，现在脸上忧愁，实在过于浓厚——浓厚到令人怀疑他是否将病不起地步。
李过还是很沉稳模样说：“多加戒备，清军在获鹿大胜以后，占尽优势，或许会派轻骑偷袭大名府。今方国危之时，切务必多加谨慎小心。”
顾君恩、陈永福、牛成虎三人相互看看，都从对方脸色上看出安心模样。马重禧也露出抹安定笑容，李过这时候还能注意到大名府防务情况，看来他正从大行皇帝驾崩危机中慢慢恢复过来。
顾君恩抱拳说：“皇太极死讯已经传遍大江南北，获鹿大战大顺军确是败，但是清军也并不好过。他们现在同样忙于争逐着皇太极留下空位，
城内士兵都受到李过影响，每个人都垂头丧气，精神、气魄低落到谷底。
许许多多将士小腿肿胀，他们从获鹿路南逃到大名府，日夜不息，刻都没有停下来过。
他们直在跑，直在逃跑，不知道有多少人跑烂自己脚底板、跑肿胀自己双腿，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，永远地被留在获鹿坟冢里。
躺在床铺上伤兵，周身到处是鲜血，罩袍被撕扯成条条。他们伤口绽开，皮肉上凝结着深色血块，刀枪上粘挂着鞑子皮肉和毛发，刀刃在星月下闪闪地抖着寒光。
“荆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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