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来亨屹立在阵中，他每说出
句话，身旁
亲兵将领孙守法、李懋亨就会带领着其他侍卫们跟着大声重复遍，使得巨大声浪响彻全军。
“……东虏攻破磁州以后，三日不封刀，将全城化为废墟，
们中不少人妻儿、不少人手足、不少家乡父老，就这样在东虏屠刀和烈火中，尸骨荡然无存！”
亲兵们接着拿出
许多面残破顺军旗帜，其中不少都是从获鹿大战以来，几次小规模交锋中顺军被东虏击破打败证据。
队骑士手上拿着被烈火焚烧过顺军旗帜、盔甲、城池房屋碎片遗骸，策马驱驰在全军面前，最后是数名骑兵将盛放父老骨灰瓷坛摆放在军前。
李来亨在众目睽睽、万军瞩目中，翻身下马，旁亲军骑士们都让出块空地。晋王就这样两膝跪倒在雪水和雨水完全浸满泥泞土地中。
屠杀百姓，自燕都以南，磁州、大名、濮州、郓城、巨野……胡虏所过，皆鸡犬不留。
此战为复华夷春秋大义之仇，不留俘虏，众将士目力所及处，不留胡尘粒以遗后世子孙！”
处在大军队伍最后方炮队、地方卫军、常备民兵队伍，还有李际遇押运粮秣时带来大批民夫，也都跟着高喊起来：
“大顺军——万胜！”
最后在千呼万唤之下，在大顺朝满朝文武簇拥下，监国晋王李来亨终于骑马出现在全军视线中央。
碰！
李来亨用力地将额头磕在地面上，脏水和泥巴全都沾在晋王脸上，但他毫不在意，接着又对着那些残破旗帜衣甲还有难民骨灰，磕两次头。
“孤！是先皇不肖子孙，上不能捍卫太祖，致使先皇驾崩阵中，下不能保护百姓，以至于河北万民皆遭胡虏屠戮。
万方无罪，自获鹿至今，大顺军威不能声张宇宙海内罪责，全在孤人之躬！”
李来亨第四次将头砸在泥泞土地上，亲兵们全部面无表情，闭上眼睛，
今天他没有穿着那件神武非常黑金色龙纹铁甲，也没有穿着明黄色盘龙蟒纹袍，而只是非常俭朴地穿着件天蓝色短打箭衣，头戴饰有红缨白毡范阳帽，身披殷红色长披风。
李来亨手中没有再用那柄缴获自清军将领遏必隆鲨鱼皮腰刀，而是紧握着太祖皇帝李自成留下花马剑。
他全副打扮，都绝无疑问地使人联想到李自成闯王装束。
在闯营元从、老本们眼中，李自成、李过、李来亨三圣身影，在此刻是完全重叠。
“诸公、诸将、诸多兄弟父老们…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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