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尔当谨记,未必所有与你有着同样肤色,同样不幸遭遇人,便都是好人。”
“弱小并不等同良善,同情与信任之间界限,需得时刻划分清楚。”
“……”
这夜,师徒二人促膝长谈,直到天色将明,才各自歇下。
几日之后,又逢初大朝,罗用清晨在家中吃完早饭,坐着马车出门,赶在坊门初开之时出发去上朝。
相对于推翻整个蓄奴制度,他们目标显然更容易达成,罗用也表示在自己力所能及情况下,愿意为他们提供助力。
“眼下这般形势,尔等欲行之事,就如火中取栗,只可粒粒慢慢取之,万不可心急,亦不可轻易与人冲撞。”
昆仑人力量十分弱小,若是时间太过心急,引起长安城中某些大家族反扑,届时矛盾升级,这大唐上下,又有几个人会站在昆仑人那边呢?
“知。”阿普答应道。
“如若遇着难缠之人,你便来寻商议,这些年在这长安城中亦识得几个人,兴许也能有些助益。”罗用说道。
被谁抹去。
而在公元七世纪这时候,那条底线是不存在,存在于这个时代人们心目中,是另外条线,那就是主人与奴婢之间界线。
“奴婢贱人,律比畜产。”
“奴婢既同资财,即合由主处分,辄将其女私嫁与人,须计婢赃,准盗论罪。”
“诸主殴部曲至死者,徒年,故杀者,加等,其有愆犯决罚至死,及过失杀者,各勿论。”
农历五月初,长安城中已是春末时节,早起并不艰难,再者罗家居住县主
“又要与师父添许多麻烦。”阿普郑重向罗用行礼拜谢。
“麻烦些总是难免,该做事情,再麻烦也是要做。”罗用说道。
罗用从前也是很怕麻烦,近年却是有些转性,常常要与这些麻烦事较劲,看最后究竟是他自己怕麻烦多些,还是那些麻烦事怕他这块棺材板多些。
作为阿普师父,听到自己弟子说愿意为做这件事耗费终生时候,罗用心里其实是很骄傲。
然而又怕他吃亏,不愿白白看着这颗赤子之心,最终却喂狼,于是细细与他叮嘱:
“其有过失杀缌麻以上部曲者、奴婢者,各无罪。”
“诸部曲、奴婢告主,非谋反、逆、叛者,皆绞。”
“……”
从奴婢贱人律比畜产,到人人平等,这是人类文明巨大进步,也是场翻天覆地变革。
而阿普他们现在所要做,就是帮助更多昆仑人,使他们获得自由,从而逐渐打破人们心中昆仑人必然为奴这种固有观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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