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殷某此来是为谢罪。”弯腰之后他举杯,杯身齐眉:“还望宁王宽宏。”
声音姿态是无比恭敬,可那杯茶却不再是清碧雀舌。
他食指搭在杯沿,没有利器伤害,却突然破个小口。
鲜血流进杯口,却不溶进茶水,而是浮在杯口,慢慢铺
看完第二张后晚媚沉吟,伸出手指,指甲鲜红,在那上头爽脆画个叉。
宁王府,日渐西斜,照着满地富贵。
殷梓轿子落在王府门前,等到申时过半刻,这才将轿帘揭起。
和人相约,他永远迟到半刻。守时,却也要人相待。
管家上来迎他,议事大厅里燃着香炉,宁王坐在主座,朝他微微颔首。
“这个人资料已经差人送来。”
晚媚还是闭眼,紧紧搂住暖炉。
二月开始后退:“公子还交代,门主必定不虚此行。”
说完人就不见,屋子里复又片冷凄。
很长时间后,晚媚终于从榻上起身,伸手打开资料,姿势很是闲散。
冬至,离小三周年祭还有四十二天,晚媚团团身子,觉得冷,将怀里暖炉抱得更紧,直直贴在胸口。
二月踮脚走进来,手里托着汤盅。
十八天大乳鸽,配绝顶鲜美银环小蛇,炖三个时辰清汤,滋味却远不如当年那碗阳春面由。
碗小三用缠着绷带双手下,飘着细碎葱花寿面。
晚媚尝口,觉得意兴阑珊,翻手就将汤盅朝下,兜底倒个干净。
宁王穿便服,殷梓也是,袭暗紫色长袍,腰带细窄,上面镶着块鲜红欲滴鸽血石。
紫衫配鸽血,色中大忌,可却无碍他风流。
暗紫里滴血红,就正象他人,深沉里透着那点邪恶。
宁王手举起来,道:“有劳殷太傅,请坐。”
殷梓将头微低,走到他跟前,提起茶壶将茶杯倒满。
——“十四日申时刻,带红魔伞,杀宁王于王府议事大厅。”
资料第页就看得晚媚失笑。
杀人,还要规定时辰地点,指定道具,这任务倒是有些意思。
不知不觉中她眼亮,脊背伸展,食指搭上纸张,往后又翻去张。
“宁王,名郁宁天。”
滚热汤水四溅,烫上二月脚趾。
二月不后退,这位刑堂新堂主涵养流,还在原地垂首,神色如常,道:“公子传话,请门主去趟。”
晚媚向后斜躺:“你就说身子懒,懒得吃饭懒得走动,连活都懒得活。”
“公子说,如果门主不肯去,就让传话,他是有个要紧任务,要门主亲自去做。”
晚媚闭上双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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