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持也呆怔住。
十几年前崇珏恶念……并没有如此深重才对。
乞伏殷琥珀眸瞳化为赤红,前所未有杀意令人骨寒毛竖,他气得浑身发抖:“你,怎敢……!”
崇珏似乎将旁人痛苦当成可汲取养料,饶有兴致笑起来:“你该感谢夙玄临。”
邹持赶紧扶他把,才没让人从山阶上滚下去。
那人似乎不太习惯这具躯体,踉跄着站稳后,恼羞成怒道:“闻镜玉!”
山阶最上方,崇珏袭素白袈裟松松垮垮披在肩上,月光将袈裟莲花纹映得好似鲜活欲动,清冷五官已没寻常悲悯和禅意,居高临下睨着两人,眉梢全是诡谲笑意。
“你这张嘴看来真憋得太狠,非得找人抽抽才肯消停。”
乞伏殷嫌弃地将遮掩他面容黑袍扯开,那张独属于乞伏昭五官长得温和,那双琥珀眸瞳却带着野兽似戾气。
万籁俱寂。
邹持行走月光中,袭青衣符纹乍现,像是流萤撞火般,炸开细碎而璀璨焰火。
在他身后,有个身着黑袍男人溜达着往前行,宽大兜帽将半张脸遮得干干净净,只能瞧见苍白唇。
他懒洋洋道:“你还留着这具躯壳作甚,不妨也教你烂柯谱上夺舍之术,你寻个新身体呗。”
邹持微微偏头,,bao露在月光下整张脸泛着不正常死白,七窍流血——好像是个将死之人。
“地下八千丈,归墟无间狱,如此绝佳之地,可惜你没埋骨那处。”
崇珏笑,慢条斯理拢着宽大散乱衣袍,悲天悯人脸上带着前所未有古怪笑意:“确是个好地方,受你牵连族人各个生出魔心只知杀戮,多亏他们恶念,才能凝出实躯。”
乞伏殷怔,眼瞳倏地猩红,森然道:“你杀他们?!”
“不。”崇珏眉间红痕几乎要渗出狰狞血,他眼尾几根羽睫阴影落在侧脸,好似柄冰冷刀,他压低声音轻笑,“将他们死前三毒五欲皆好好纳入心间,让他们恶念与融为体……这不叫‘杀’,只是赐他们与同长生。”
乞伏殷愣。
不对,是已死之人。
“莫要这般混不吝。”邹持淡淡道,“崇珏真会杀你。”
“他已杀两次。”那人冷笑,“胳膊肘往外拐混账,他就该和夙玄临起死在无间狱,你好端端为何要冒险将他救出来?”
邹持斥道:“被囚这多年,还没治好你这张胡言乱语嘴吗?”
那人正要反唇相讥,道佛印遽尔从台阶而来,轰地声将人掌拍得往后仰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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