夙寒声还是下意识怕水,只能在浅处暖石上坐着,墨发垂曳而下,在水中隐隐飘荡,被水雾遮掩着像是随水流而动海藻。
他哼着不知名小曲,昳丽脸上被热水熏出些许红晕,羽睫上凝结水雾随着轻轻眨眼,宛如滴泪落至水面,荡开圈微弱涟漪。
涟漪陡然扩散,轰然撞在崇珏识海。
崇珏将佛珠拨动得更快,脸上越来越沉,可神识根本无法彻底收敛,被逼无奈只能动灵力,本来温泉水上薄薄层水雾陡然变成浓雾,伸手也无法见五指。
夙寒声整个人没在雾中,呆好会才闷闷道:“不解风情。”
夙寒声毫不客气地再次去“玷污”世尊后院温泉,赤身没入水中,对着虚空道:“叔父,来起沐浴吗,知道你在看。”
崇珏:“……”
崇珏突然觉得头好疼。
夙寒声还在那嚷嚷:“叔父,这热天,您难道晚上都不沐浴吗?记得您是有洁症来着,不沐浴……噫。”
崇珏就算是圣人也该动怒,他冷淡传音过去:“要送你回落梧斋吗?”
股酥麻好像卷土重来,顺着他手指延绵至心间。
崇珏微微闭眸,默念佛经。
他不过只是为那个约束符纹在试探,加上他又因为自己要闭关而发脾气,所以今日行为举止才格外怪异。
只是个半大孩子罢。
消火就又会被其他新鲜人或物吸引注意力。
夙寒声适可而止,沐浴完就捡起衣袍往还在滴水身上胡乱裹,不高兴地回后山斋舍睡觉去。
佛修真是油盐不进。
夙寒声都怀疑自己就算真向崇珏示
要搁往常夙寒声早就怂,但他这回不知吃什熊心豹子胆:“好啊好啊,你这就送回去,明日早让太阳晒死好,反正也是拂戾族血脉,天道早恨不得死。”
崇珏:“你……”
崇珏想静下心来,拨弄着佛珠,几乎将新到手佛珠盘得几乎要冒火星子,但转念想这珠子也是夙寒声送,更不自在。
大乘期神识就算再收敛,但也会外放数十里,更何况佛堂和后院也就几步路,相隔并不远。
就算闭着眼睛不想去看,神识也能感觉到夙寒声在后院温泉中撩着水蹦跶。
于夙寒声而言,长生千年须弥山世尊只是个过客。
哪怕退万步讲,他真心生出其他情愫,但只要几年不见,再次见面他八成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。
花花世界,喧闹世间。
本该如此。
想到这里,崇珏拨动佛珠手顿,倏地睁开眼睛,言难尽地看向后院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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