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焦如入无人之地进入奚家,垂在身侧手却紧紧捏着袖口。
他总觉得只是冬至未见就来找奚绝,那性格恶劣小骗子八成会大肆编排番,也许还会自吹自擂吹嘘自己,撩骚地说盛焦离不开他这等虎狼之词。
盛
紧接着,另颗灵果再次破碎。
是盛焦梦境。
同样是奚绝十五岁那年,冬日落雪,未到新年,白雪皑皑间桂花依然盛开。
盛焦撑着伞行走鹅毛大雪中,漠然面容难得浮现些许愣怔,越往前走脚步就越迟疑。
前方便是奚家。
“……要把他们全杀。”
柳长行被他这句话说得起身鸡皮疙瘩:“绝儿,你到底在胡说什?”
奚绝没有回答,急促喘几口气,猛地呕出口血,单薄身躯好似被,bao雨打歪秧苗,狼狈地栽下去。
柳长行惊愕地把扶住他:“奚绝!”
那是奚绝第次被雷声惊得走魂。
“绝儿?”
奚绝下颌紧绷,墨发垂曳而下滴滴答答落着水珠。
在柳长行刚扶住他时,奚绝像是被人狠狠捅刀,突然浑身痉挛地俯下身,好似无数承受不住痛苦从他体内迸溅而出。
柳长行愣,听到水珠往下滴声音,好会才后知后觉。
奚绝在哭。
天衍学宫放年节假之前,奚绝曾高高兴兴约他冬至去吃消寒饺子。
——北境习俗才要在冬至吃饺子,中州和南境大部分都吃汤圆,也不知奚绝个中州人到底哪来奇怪习惯。
但今年冬至,向爱玩奚绝却根本没来找盛焦。
盛焦辗转反侧夜未眠,冬至翌日大早天才刚刚亮,就冒雪来到奚家。
奚绝住在奚家单独院子,前些年曾给过盛焦进入小院玉令。
柳长行梦境戛然而止。
“行因果”好似察觉到丝端倪,敏锐地幻化成绺艳红虚幻灵线。
盛焦不知想到什,脸色越发难看。
他好像赶鸭子上架被人强迫地请到坐席上,榕树上好似戏台,幕后之人请来无数人用个个梦境,为他——或者说是为天衍珠献上场精妙绝伦戏。
秘境中所有人,皆被人利用。
他哭得隐忍又悲痛,像是被逼到绝境浑身重伤野兽,满脸水痕泪痕交织,雷光闪烁下好像将他温柔无害脸逐渐扭曲成可怕狰狞模样。
柳长行急得手足无措,正要强行将他抱起,却听到奚绝沙哑声音低低响起。
“要杀他们。”
柳长行愣:“什?”
奚绝捂着耳朵,像是陷入场无法清醒噩梦中,眼瞳怨恨得几乎要滴血,只是近乎疯癫地重复呢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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