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家啦。”
周遭如旧。
雨淅淅沥沥。
那晚乞巧瓢泼大雨和晏温山轻缓落雨声点点重合,响彻耳畔宛如谱成曲哀伤琴曲。
年幼晏聆步步踩过长满苔藓无数层石阶,曾经种下棵小小树苗早已长成参天大树,十四年光阴从身边匆匆掠过,少年身形不断长高,最后好似被无数苦难催着长成个身形高挑青年。
晏将阑踩在最后层石阶上,举目望去,便是片废墟晏温山。
雨还在不住下着。
晏聆枯坐在那眸子涣散空洞许久,突然低声呢喃道。
“娘,雨什时候停啊?”
雨停什都会有。
他能见到爹娘阿月,能在晏温山上下撒欢,更能偷偷摸摸跑出去玩。
淡淡道:“他们不会杀。”
奚绝愣,这才意识到晏聆眼眸中是他之前给“堪天衍”本源灵力。
“有这个,他们会以为将你相纹据为己有,定然会想要得到“堪天衍”。”晏聆让晏月化出身形,将奚绝扶起来,故作轻松地笑道,“咬死不松口,他们必定不会拿怎样,而且……”
他还有笔账要和曲明廉算。
见奚绝还在焦急地劝说,晏聆笑骂道:“婆婆妈妈,真啰嗦,快走吧。”
晏玉壶缓步走到他身后,沉默地跟着他起看向故居。
晏温山十几年如日,水秀山明,无数浓密藤蔓爬满灵芥废墟,好似彻底将所有晏家在此生存过痕迹抹除。
切都随时光逝去。
晏将阑看着熟悉又陌生四周,眸瞳闪现抹波光,轻轻启唇呢喃道。
“爹,娘……”
可是这场雨为什总是不停?
他想要东西怎就这难得到呢。
十七岁少年孤身坐在血海中,明明他才是冷酷无情屠戮奚家刽子手,此时却像是寻不到家孩子,哽咽着伏在地上哭泣。
“爹,娘……”
这切如果全都是场噩梦就好,年幼孩子在梦中脚踩空猛地惊醒,睁开眼睛仍旧是年少时晏温山那个小小房间。
晏月将奚绝抱起,转头去看晏聆。
晏聆轻声道:“没事,等去寻你们。”
晏月没有半句废话,带着骂骂咧咧奚绝悄无声息消失在黑暗中。
晏聆看着两人离去背影,脸上笑容缓缓消失。
他踉跄着坐在满是血痕地上,好像这些年直强撑着他那股力气已然泄去,浑身精疲力尽竟然连手都抬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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