吱呀。
晏将阑踩着雪缓步走过去,敛袍蹲在玉颓山身边:“哥,你躺在这儿做什?”
玉颓山身上已落层薄薄雪,他眼睛也不睁,赖叽叽地道:“睡觉。”
晏将阑“噗嗤”声笑,手撑着地也跟着躺在玉颓山身边,好像两个少年同躺在十几年前温暖床榻上,仰头看着雪花凌乱旋转而下,落在白皙脸上。
玉颓山察觉到后背动静,终于动。
在路上晏将阑只觉得伸头刀缩头也刀,面如沉水在犀角灯上给盛焦发道传音。
“道侣,明日回去给你带桂花糕,勿念。”
盛焦那边沉默许久才回答,言简意赅个字。
“嗯。”
晏将阑心中全是疑虑,只觉得前几天大吃飞醋天道大人好像突然就看破红尘立地成佛,知晓他逃出獬豸宗、还十有八九去寻玉颓山,竟然个字不过问。
晏将阑从獬豸宗强行闯出来后,径直前去盛家。
只是行至半途才得知盛焦早已和玉颓山休战——或者说玉颓山直接开溜跑,晏将阑停在原地满脸懵然,有种自己被当成狗遛圈错觉。
两人没打得你死活,他就着急忙慌破开獬豸宗水道跑出来,盛焦知道怕是会觉得自己又被算计。
这样想,晏将阑莫名心虚。
他摸出犀角灯正在琢磨怎去安抚盛宗主,眼眸中金纹闪,玉颓山顺着“堪天衍”本源灵力传道音而来。
他翻个身,手枕着小臂幽幽和晏将阑面对面,说:“不高兴。”
晏将阑微微挑眉,道:“今天不是
放纵得让晏将阑心中更慌,十分没底。
只是此番他也不好直接回去,只好专顾眼前事,匆匆赶到奚家。
玉颓山并不在空荡荡天衍地脉,而是蜷缩在年少时他“温柔乡”中——只是此时那屋舍已变成片废墟。
鹅毛大雪纷纷落下,玉颓山身白衣躺在脏乱废墟上,墨发披散被雪几乎掩盖。
小院已经倒塌得堆乱麻,加上已过六年,枯黄杂草藤蔓四处蔓延,根本分辨不出来哪里是哪里,但玉颓山准确无误地寻到原本院子内室床榻位置,安安静静躺在那,好似回到十二岁之前无忧无虑地在“温柔乡”安眠。
“聆儿,你还被盛宗主关押着吗?”
晏将阑道:“谢谢,已成功逃狱——你现在在哪儿?”
“猜猜看。”玉颓山声音懒洋洋,“你能不能找到?”
晏将阑眉头紧皱,对玉颓山这幼稚行为举止十分不满,没好气道:“你还是孩子吗?”
话虽如此,他似乎早有答案,转道御风朝着奚家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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