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能救他,哪怕在梦境里,周围也空无人。
荆寒章似乎认命,正要缓缓阖上眼睛,视线却陡然落在头顶树上。
那棵树上爬满开着紫黑色花草蔓,三寸扎根,怪异得很,哪怕过数年也依然让荆寒章隐约记得。
——他之前还拿那草蔓比作晏行昱。
与此同时,当年自己离京去西北时,鱼息声音隐约从耳畔响起
最后还是在晏行昱直白注视下,七殿下耳根发红,哼哼唧唧地唱“跑进殿下心房”小曲,才将晏行昱哄睡。
荆寒章也在雨声下缓缓陷入沉睡。
不知是不是睡前和晏行昱提起当年事,荆寒章突然做场幼时噩梦。
梦里,他又回到被困在深山天夜时候。
荆寒章又累又饿,却还是艰难地步步朝着有光亮地方找去,他浑身疲惫,似乎下步就要摔下去。
荆寒章脸红,道:“唱,想听多少遍你殿下就唱多少遍。”
晏行昱咬着他衣襟笑个不停。
荆寒章哼小曲:“小鹿哒哒哒,跑去安睡窝……”
晏行昱抬头,纠正他:“不对。”
荆寒章愣:“什不对?”
”
晏行昱也笑:“殿下张扬如火,是好事。”
“那个时候可不是张扬如火,那叫初生牛犊不怕虎。”荆寒章闷笑着说,“进入深山后,根本没打着什猎物,反而迷路,在那转天夜,半路还摔下断崖。还好那崖不高,否则肯定撑不到惊蛰卫来寻。”
方才还津津有味听着晏行昱顿时吓跳,把抓住荆寒章衣襟。
“没事没事。”荆寒章拍拍他后背,“就是淋雨生病,回来养两天就好。”
浑浑噩噩间,他似乎往山里走得更深。
参天大树遮天蔽日,将所有光亮都隔绝在外。
荆寒章四肢沉重,终于支撑不住,噗通声倒在地上。
他迷迷瞪瞪地长这样往天上看,大颗雨水从树枝打在他脸上。
“好累啊。”荆寒章疲倦地心想,“好疼,谁来救。”
晏行昱道:“是小鹿啊小鹿,跑到殿下心房,哒哒哒,哒哒哒。”
荆寒章:“……”
荆寒章恨不得把头买到被子深处去。
原来,被他听到。
荆寒章恨不得在被子里蹬腿。
晏行昱小脸还是有些苍白。
荆寒章见他这样,说什也不肯说,忙哄他睡觉。
晏行昱心疼得要命,闷闷埋在荆寒章怀里,小声说:“想听小曲。”
荆寒章瞥他,幽幽道:“你是头个敢让唱小曲人。”
晏行昱抬头,眼睛含着流光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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