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翻翻沈奉雪记忆。
楼不归是离人峰唯医修,久居白商山,经常出门采药,出便是年半载,平时能瞧见他时间并不多。
沈顾容知道奚孤行是准备兴师问罪,强装镇定地点头:“带路。”
白鹤愣,
泛绛居无人会贸然进来,更没人敢胆大包天叫他起床。
沈顾容在床上滚好几圈,乍没人叫他倒有些不习惯。
沈顾容问:“少爷,日上三竿啦,该起床吧?”
沈顾容答:“再让少爷睡炷香好不好。”
沈顾容说:“不好。”
先生温声道:“习完今天字,便教你。”
沈顾容忙乖乖地练好字,先生也遵守承诺,教他竹篪。
沈顾容学几日,向温柔先生揉揉耳朵,把竹篪藏起来,勉强笑着说:“顾容……你还是瞧话本吧。”
沈顾容:“……”
竹篪学途,就此终止。
沈顾容从偏院出来时候,脸上带着些疑惑。
这小主角到底是什性子,方才还好好,怎突然像是活见鬼似变脸?
啧,孩子脸,六月天,说变就变。
他也没多想,优哉游哉回到泛绛居正院。
沈奉雪住处里没什乐子可玩,沈顾容在偌大个泛绛居翻半天,也没寻到什有趣。
他人分饰两角,自己和自己闹会觉,终于懒懒地摸索着冰绡绑在眼上,披着衣袍起床。
出房门,白鹤少年不知站在院门口多久,瞧见他出来微微躬身:“圣君。”
沈顾容点头,应声:“何事?”
“圣君,掌教让您前去白商山楼师叔处。”
沈顾容懵,白商山?楼师叔?
沈顾容轻轻抚抚墨色竹篪,指腹在竹篪下方刻“奉雪”字上抚过。
他“啧”声,执起竹篪放在唇边,想起之前先生教他,对着窗外静谧夜色,尝试着吹奏曲。
好不容易收拾好乱糟糟情绪牧谪在偏院运转灵力打坐,听到竹篪声差点走火入魔。
翌日早,晨光熹微。
沈顾容被离人峰早课晨钟声吵醒,他起床很难,每回贴身伺候人都要和他斗智斗勇半天才能把他叫醒。
他看看悬在窗边墨色竹篪,抬手取下。
教沈顾容习字先生十分擅长竹篪,每当沈顾容练字练得满心浮躁时,袭青衫先生就会坐在他旁边垂眸吹奏竹篪。
竹篪声浑厚空灵,如泣如诉。
小顾容有时候练着字练到半就扯着先生袖子,吵着闹着让他教自己吹竹篪。
先生脾气很好,满身沉静淡然书卷气,垂眸看他时眸光温柔得仿佛滴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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