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顾容被他强行掰着脸朝他看去,两人视线终于相汇在起。
牧谪嘴唇发抖,几乎是乞求地看着他。
沈顾容呆呆看他许久,突然“啊”声,凑上前疑惑地说:“你是来替抄书吗?”
牧谪呆。
沈顾容狡黠地看看外面,似乎在担心先生会突然过来,他催促牧谪:“是不是呀?”
沈顾容置若罔闻,只手胡乱绕着垂在肩上绺白发,大概是抄得太烦,他将那绺发叼在口中,泄愤似轻轻咬咬,嘴中含糊道:“不想抄书。”
牧谪呆。
沈顾容边苦恼地抄书边含糊地抱怨着:“想出去玩,不想抄书。”
牧谪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,他把握住沈顾容手,艰难道:“师尊?”
沈顾容冰绡下眼神空茫无神地看他眼,但却根本没落到实处就收回去,他苦恼地继续埋头抄着那烦人书。
嗔着笑,眼尾直往窗外瞥,似乎在打主意想要溜出去玩。
即没有作为沈奉雪故作冷静,也没有昨日那歇斯底里想要将自己扼死绝望。
若不是脖颈上那灼眼淤青掐痕还在,牧谪几乎认为昨晚场景只是他做场噩梦。
不过看到沈顾容已恢复正常,牧谪也不着痕迹松口气,他走过去跪坐在沈顾容对面,柔声道:“师尊。”
沈顾容似乎没瞧见他,依然在纸上写着什。
牧谪不知要如何回答,对上沈顾容陌生视线,半晌才艰难点头。
“是。”
沈顾容喜,连忙把他拉到桌案
牧谪胆战心惊地坐在旁看着他。
沈顾容在抄是弟子规和学记,他字迹铁画银钩,刚开始抄还十分工整,但越抄他就越烦躁,玩心越重,最后在抄到“禁于未发之谓豫,当其可之谓时”,他咬着笔想想,小声嘀咕道:“让出去玩,才是最适当教书法子吧。”
他偷偷在纸张右下角,笔划地写个“玩”。
想去玩。
牧谪心险些都提到嗓子眼,他艰难上前,抬起手扶住沈顾容侧脸,喃喃道:“师尊,您……你认得是谁吗?”
牧谪没发现不对,凑上前扫眼,发现沈顾容笔迹竟然和前世沈奉雪教他模样。
牧谪愣下。
这世,沈奉雪字迹和上世完全不样,仿佛是刻意将字迹改变,而沈顾容伪装成沈奉雪后,似乎也在故意学着他笔迹,避免被人发现是“夺舍”,所以牧谪时间根本没注意到这字迹变化。
但现在……
牧谪轻轻吸口气,勉强笑,轻声道:“师尊在抄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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