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原破题道：“夫人不如鸟，则真可耻矣，耻矣耻矣，如耻之，莫若师文王。”
这个破题很有戏谑之意，但能把文王与人不如鸟联系起来，而且符合儒家道德，当然是破得精准
，这需要超强思维能力和想象力，还有，就是捷才。
众人先是愕然，随即哄堂大笑。
徐时进等人都忍不住笑，张萼也装模作样来
句：“妙哉。”
王婴姿“扑哧”声，娇声乍露，所幸满堂都是笑声，没人注意到她笑得这
娇。
姚复见堂上众官都冷眼相看，只好道：“就算是吧，可这毕竟不是科考，当然由得
出题。”
姚复与刘宗周争议这四书题时，张原面上不动声色，心里紧张思索，若姚复咬定就要以“文王既殁可以人而不如鸟乎”为题，那他也决定应对这挑战，这世间没有不能破八股题，差别是破得好和破得差而已。
徐知府来打圆场
，笑道：“这种无情截搭题固然不合规矩，但早年也风行时，主要是为防止考生剿袭拟题，这种题近年是少见，但今日并非庄严科场，还是有些游戏意味，不如这样吧，这道题就让张原破破，破题即可，不须作齐八股，然后姚生再拟道科考正题由张原制艺，诸位以为如何？”
徐时进这是在暗助姚复，这道无情截搭题若张原破不出或者说破得不好，那张原气势先就怯，后面那道题再怎作得好，也不好再以胜局为由逼迫姚复交出头巾功名——
这里以知府徐时进为尊，既然徐知府这说，刘宗周也不好再坚持，便鼓励张原道：“张原，且尝试破题，破不出也无妨，不要胡乱破，违圣贤之道。”
只有两个人不笑，张原和姚复。
张原是说笑话，当然要绷着不笑，众人皆笑独淡然嘛！
姚复心里清楚众人发笑不是因为张原可笑，而是因为张原破题破得妙而且诙谐，所以他哪笑得出来，叫道：“破题只两句，他这多少句！”
张原已经思考好会儿，起身道：“学生就口答吧。”这是他藏拙之法，他小楷虽有进步，但显然难让堂上众官和在场诸生满意，只怕及格都算不上，毕竟认真练字才四个月时间，而口答既显思维敏捷，也更洒脱些。
刘宗周讶然道：“你已破题？”
张原点头道：“只是此题割裂过甚，学生破得不甚典雅——”
刘宗周道：“你且破来听听。”
徐知府、侯县令、张汝霖、王思任齐身子前倾，堂庑两侧诸生也都凝神倾听，静观少年张原如何破这道“文王既殁可以人而不如鸟乎”无情搭四书题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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