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来,采用与否,听凭众人,哪有闲心同人打笔墨官司。如果务必要强天下之人尽从己说,真可谓自取烦恼,而冲突于是乎起矣。程伊川、苏东坡见不及此,以致洛蜀分党,把宋朝政局闹得稀烂。朱元晦、陆象山风不及此,以致朱陆分派,部宋元学案,明儒学家,打不完笔墨官司。而则不然,读者要学厚黑学,自然不吝教,如其反对,则是甘于自误,也只好付之叹。
拙著《宗君臆谈》,流传至北平,去岁有人把《厚黑学》抽出翻印,向舍侄征求同意,并说道:“你家伯父,是八股出身,而今凡事都该欧化,他老人家那套笔墨,实在来不倒。等们与他改过,意思不变更他,只改为新式笔法就是。”闻之,立发航信说道:“孔子手著《春秋》,旁人可改字吗?他们只知笔墨像八股,殊不知那部《厚黑学》,思想之途径,内容之组织,完全是八股方式,特非老于八股者,看不出来。宋朝代讲理学,出文天祥、陆秀夫人诸人来结局,般人都说可为理学生色。明清两代以八股取士,出个厚黑教主来结局,可为八股生色。厚黑哲理,完全从八股中出来,算是真正国粹。还希望保存国粹先生,由厚黑学而上溯八股,仅仅笔墨上带点八股气,你们都容不过吗?要翻印,就照原文字不改,否则不必翻印。”哪知后来书印出来,还是与改些。特此声明,北平出版《厚黑学》是赝本,以免贻误后学。
大凡有种专门学问,就有种专门文体,所以《论语》之文体与《春秋》不同,《老子》之文体与《论语》不同,佛经之文体与《老子》又不同。在心为思想,在纸为文字,专门学问之发明者,其思想与人不同,故其文字也与人不同。厚黑学是专门学问,当然另有种文体。闻者说道:“李宗吾不要自夸,你那种文字,任何人都写得出来。”说:“不错,不错,这是由于厚黑学,任何人都做得来缘故。”
写文字,定下三个要件:见得到,写得出,看得懂。只求合得到这三个要件就够。执笔时,只把胸中意见写出,不知有文法,更不知有文言白话之分,之字字,乎字吗字,任便用之。民国十六年刊《宗吾臆谈》,十八年刊《社会问题之商榷》,都是这样。有人问:“是什文体?”说:“是厚黑式文体。”近见许多名人文字都带点厚黑式,意者中国其将兴乎!
有人说:“替你把《厚黑学》译为西洋文,你可把曹操、刘备这些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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