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国之君,也有这样疑虑。张仪知六国之君胆怯,就乘势恐吓之,说道:“你们如果这样干,秦国必如何如何攻打你。劝你还是西向事秦,将来有如何好处。”六国听他话,遂连袂事秦,卒至为秦所灭。历史俱在,诸君试取战国策细读过,看张仪对六国话,像不像拿现在列强势力,去恐吓弱小国般?六国信张仪话而灭亡,然则为小民族计,何去何从,不言而决。
苏秦说六国联盟,是从利害立论,说得娓娓动听;张仪劝六国事秦,也是从利害立论,也是说得娓娓动听。同是就利害立论,二说极端相反,何以俱能动听呢?其差异之点:苏秦所说利害,是就大者远者言之,张仪是就小者近者言之。常人目光短浅,只看到眼前利害,虽以关羽、周瑜、吕蒙、陆逊这类才俊之士:尚不免为眼前小利害所惑,何况六国昏庸之主?所以张仪之言,说即入。由后日事实来证明,从张仪之说而亡国,足知苏秦之主张是对。今之论者,怕触怒列强,不敢组织弱小民族联盟,恰走入张仪途径。愿读者深思之!深思之!
苏秦与张仪同学,自以为不及仪,后来回到家中,引锥刺股,揣摹期年,加番自修苦功,其学力遂超出张仪之上,说出话,确有真理。孟子对齐宣王曰:“海内之地,方千里者九,齐集有其,以服八,何以异于邹敌楚哉?”这种说法,宛然合纵声口。孟子讥公孙衍、张仪以顺为正,是妾妇之道,独未说及苏秦。们细加研究,公孙衍、张仪教六国事秦,俨如妾妇事夫,以顺为正,若苏秦之反抗强秦,正是孟子所谓“威武不能屈”之大丈夫。
孟子之学说,最富于独立性。们读孟子答滕文公“事齐事楚”之问,答“齐人筑薛”之问,答“事大国则不得免焉”之问,独立精神,跃然纸上。假令孟子生今之世,绝不会仰承列强鼻息,绝不会接受丧权辱国条件。
宇宙真理,只要能够彻底研究,得出结果,彼此是相同,所以管仲“尊周攘夷”政策,律以孔子《春秋》是合,苏秦“合众弱国以抗个强国”政策,律以孟子学说,也是合,司马光著《资治通鉴》,也说合纵是六国之利,足征苏秦政策是对。讲厚黑学有两句秘诀:“厚黑为里,仁义为表。”假令们明告于众曰:“们应当师法苏秦联合六国之法,联合世界弱小民族。”般人必诧异道:“苏秦是讲厚黑学,是李疯子流人物,他话都信得吗?信立会亡国。”们改口说道:“此孔孟遗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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