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宣说：“不是，涵蕴妹妹是天真，俗可及，唯天真难及也！”
静宜仙子忍不住笑，起身提着袍裾跑进内室，过
会出来说：“周公子
朋友真是放旷妙趣之人，想必周公子也是志同道合，要求这人生五乐吧。”
周宣笑道：“第五乐不要，乞丐头子做不来。”
说笑回，周宣说起明日就要与四痴斗茶事，静宜仙子沉吟道：“那就到西门外白云观斗茶吧，女道就是在那里出家
姐姐这
窈窕，应该是裙子肥大些，
让裁缝改下就好，对，道蕴姐姐腰是什尺码？”
看不到静宜仙子脸，但周宣注意到她脖子都红起来，说：“周公子，女道不是这个意思，女道是出家修道之人，怎能贪图鲜衣靓服！”
周宣说：“道蕴姐姐何必这苦自己！羽化登仙那都是传说，仙界不可知、来世亦不可知，切切实实能把握就是今生今世，总要舒心畅意，得遂己愿才好，太多清规戒律约束自己，反而是戕害性灵，在澳国有友，姓袁——”
林涵蕴今晚就穿着那条紫色裙子，很淑女坐在那不怎吭声，可周宣都不朝她多看眼、夸句，真是气人，打岔说：“喂，你怎那多朋友啊，上次个品茶姓张，这回又来姓袁。”
静宜仙子忙道：“周公子请说，女道最爱听周公子朋友故事，看个人性情、品味，从他交什朋友就能知道，周公子相交都是些风雅知趣之士，可见周公子——”
静宜仙子不说，觉得这夸周宣夸得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。
周宣笑，张岱、张潮、袁中郎，这些著名文人都成他朋友，神交已久朋友，单方面神交，说：“这位朋友才华横溢，为人放诞，他说人生有五快活，看遍世间美色、听过世间妙音、穿过鲜衣艳服、说过奇言妙语，这是快活；堂前列鼎，堂后度曲，宾客满席，男女交舄，烛气熏天，花影流衣，这是第二快活；楼藏万卷书，约真正同心友十余人，分别著书，互较高下，这是第三快活；千金买舟，舟中置鼓吹部、妓妾数人，泛家浮宅，不知老之将至，这是第四快活；这四样快活恐怕也难长久，十余年后，家资田产荡尽，然后身狼狈，朝不谋夕，托钵歌妓之院，分餐孤老之盘，往来乡亲，恬不知耻，这是第五快活。”
“啊！”林涵蕴惊道：“恬不知耻也算是快活？”
周宣笑着说：“这其中意味就是太史公说可与知者道，不可与俗人言也。”
林涵蕴鼓着腮帮子怒道：“你骂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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