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队继续向南,把宣州南门“折柳亭”无情地抛在后面。
“折柳亭”畔,个身穿蜀锦花裙、腰肢细细妙龄女郎折下河岸垂柳新发枝条,望着骑马远去周宣,秀眉微蹙,美目含愁,轻轻念诵道:“送君南浦,伤如之何!”
信州侯车队逐渐远去,终于不见,白云悠悠,路亭静默,有谁明白怀春少女惜别之情?虽然只是面之缘,却有深烙心底感觉,也许明天、也许后天就会淡忘,但今天,忧伤却是如此真切——
女郎低吟道:“伫倚危楼风细细,望极春愁,黯黯生天际。草色烟光残照里,无言谁会凭栏意。拟把疏狂图醉,对酒当歌,强乐还无味。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涩然笑,呢喃道:“笑渐不闻声渐悄,多情却被无情恼。”
身边小婢道:“小姐,人家走远,们回城吧。”
道:“夏侯姑娘,昨夜也喝醉,这人有个毛病,酒醉后喜欢信笔涂鸦,抓到什就画,没弄脏夏侯姑娘衣裙吧?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夏侯流苏俏脸通红。
周宣又说:“对,昨天还在鸣玉楼东阁花厅拾到柄小刀,爱其精美,收在怀里,离开时忘交还,那是夏侯姑娘之物吗?”
夏侯流苏睫毛低垂,说道:“公子就称呼流苏好,流苏薄命,误堕风尘,那把小刀是防身用,既然公子喜欢,那就送给公子好,昨夜流苏酒醉昏睡,公子却未趁机霸占流苏身子,流苏深感公子是真正怜花惜玉风雅之士,是以前来投奔公子,为婢为奴,亦是心甘情愿。”
周宣沉吟下,说道:“既然这样,也不瞒你,不是什金陵盐商,乃信州侯周宣,薄有诗名,人称‘周七叉’。”
细腰女郎轻叹声,将手里柳枝弃在地上,与小婢上车,马车掉头往宣州城驶去。
周宣哪里会知道他被个女子暗恋?他正沿宣歙古道前往唐国东南最富裕
“啊,公子就是七叉成诗周大学士、周侯爷!”夏侯流苏瞪大美眸,装作无比惊喜样子:“难怪昨夜斗酒赌诗时见公子常常叉手,当时心里就有点疑惑,没想到真是周七叉、周侯爷!”
小婢鱼儿在边也惊喜地道:“原来是大名鼎鼎周侯爷——”转头对夏侯流苏道:“流苏姑娘真是慧眼识英雄啊!”
这主婢二人唱和,都是实力派演技。
周宣微笑道:“那就上车吧,不要等鸣玉楼人赶来说控告周侯爷拐卖妇女。”
周宣让夏侯流苏和小婢鱼儿上辆马车,箱子、包袱齐搬上车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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