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宣问那伙计:“这边渡口在哪里,要过河祭祖。”
伙计对这带也熟悉,说道:“渡口还在上游,差不多要走十里,但前面有道小石坝,现在水浅,可以从石坝淌水过去。”
林涵蕴喜道:“喜欢淌水过去。”
周宣道:“去看看,水不深就淌过去。”
伙计前头带路,众人沿清澈丰溪河往上游走里多路,就见河面有道明显凸痕,小石坝就在那里。
过杉溪渡口,行八人继续往东南方进发,翻过座山,眼前顿觉空阔,但见四面山势绵延,中间围出数千亩平整土地,这大片肥沃小平原应该是丰溪河长年累月奔流不息冲积出来。
周宣勒住马,禁不住热泪直流,这就是他生于斯、长于斯土地啊,西岩、庙山、极远处拇指山,丰溪河就从庙山脚下流过,与千年后相比地貌变迁不大,只是这大片土地不见户人家,全是荒地和良田。
静宜仙子感觉到热热水珠滴在她脖颈上,仰头看,周宣双目含泪,当即身子动不动,不打扰周宣此时心境。
林涵蕴却是嘻嘻直笑,说:“哈哈,周宣哥哥哭,没想到周宣哥哥也会哭!”
周宣在身上摸手帕,没有,只白白手伸到他眼前,玉指纤纤拈着方丝帕,周宣接过,拭干眼泪,大声道:“胡汉三又回来!”
伙计脱掉草鞋,把穷裤撩到膝盖以上,下河探路,水只到膝盖,回头叫道:“很好过,大家都过来吧。”
林涵蕴和小茴香两个早已坐在河边青石上,脱去绣履和布袜,提着裙子嘻嘻哈哈手牵着手下河,踩着坝上鹅卵石路走过去。
静宜仙子唤道:“涵蕴小心。”
林涵蕴应道:“没事,很好走,水凉凉,好舒服,姐姐让周宣牵你过河吧。”
周宣说:“道蕴姐姐你骑在马背上
林涵蕴奇怪道:“胡汉三是谁?”
周宣“哈哈”大笑,手执缰,手搂着静宜仙子细腰,策马下山,直来到山下丰溪河畔,跳下马,又扶静宜仙子下马,指着对岸那片平畴旷野道:“道蕴姐姐,河对岸就是祖辈生息之地,虽然没有来过这里,但自幼听得熟,也常常梦见,现在见,真和梦里见到模样,只是少些人家。”
静宜仙子看着周宣既惆怅又伤感样子,柔声道:“宣弟,你周氏子弟远赴海外几百年后能回归祖籍,也是上天对你眷顾,你要高兴才是。”
周宣点头道:“姐姐说得对,要快乐地活下去,直到垂垂老死。”
三痴随后赶到,与那客栈伙计跳下马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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