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操之立在岸边株公孙树下,朝那少年公子微笑致意,接过冉盛
那管事边走边道:“小人今日早便赶到吴郡,访知陈郎君在徐氏学堂求学,待小人赶到徐氏学堂时,却道陈郎君已经动身回乡,真把小人急出身汗来,且喜听那仆役说陈郎君行之不远,小人便赶来——”
冉盛道:“那也要家小郎君肯跟你们去啊。”
管事赶紧陪笑道:“是是是,多谢陈郎君,多谢陈郎君。”
陈操之淡淡道:“桓参军朋友,再远都会去。”
四个人绕过半个吴郡城,来到泾河畔,溯流再行三、四里,见座浮桥横跨泾河两岸,艘三丈多长乌篷船泊在浮桥南端。
徐氏学堂仆役摇头道:“不是不是,是这两位要找陈郎君。”转头对那管事模样人说道:“这位便是陈郎君。”
那管事模样中年人抹把额头上汗,恭恭敬敬施礼道:“家公子是桓伊桓参军好友,听闻陈郎君妙解音律、善吹竖笛,便特意从建康乘船三日三夜赶来吴郡,就是想听陈郎君妙音。”
陈操之问:“你家公子现在何处?”
那管事道:“在泾河七里桥。”
泾河七里桥在郡城西北方向,离徐氏学堂倒是不远,但从此处去至少有七、八里。
管事指着那艘乌篷船道:“陈郎君,就是那艘船,待小人先去禀报。”
陈操之道:“不必,吹支曲子便走。”
管事抢前几步朝数丈外乌篷船喊道:“公子,公子,钱唐陈操之陈郎君请到。”
船头微微沉漾,从船舱中走出个长身玉立少年公子,年龄约与陈操之相仿,两眉斜飞,目若朗星,颇有英气,可是又有极浓脂粉气,脸上搽粉实在是厚,欺霜胜雪白,英气与脂粉气这两种截然不同气质同时出现在这少年公子脸上,真是有些怪异。
少年公子朝陈操之打量两眼,拱手道:“愿闻雅奏。”
丁春秋从车掩里探出头来,不耐烦道:“什人啊,早不来晚不来,们急着回家呢!”
陈操之毫无愠色,对那管事道:“烦请前头带路,这就随你们去。”让冉盛捧着柯亭笛跟着他,又吩咐来德驾车随刘尚值和丁春秋继续东行,他与冉盛会在小镇青浦赶上来。
来德道:“在这里等着小郎君。”
陈操之道:“与冉盛步行更快过牛车,来德,不许耽误。”转身朝那管事做个请先行手势。
那管事甚是欢喜,给那徐氏学堂仆役五十文钱,便在前头引路,那徐氏学堂仆役向陈操之见个礼,自回学堂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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