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操之从容自信,寥寥数语却有强大感染力。田洛顿觉心头热,北伐,北伐,回到河北卢龙故园,这是田洛从他祖父、父亲那里常常听到话,尤其是祖父,对家乡是魂梦与之,幼年时田洛,常在祖父膝下听祖父讲家乡饮马河、大武山,祖父讲得像仙境似,让田洛不胜向往。现在,离永嘉南渡已经五十年,当年被迫背井离乡祖辈已凋零殆尽,年轻后辈对重返家园念想日趋淡却,他们以为徐州下邳就是他们家园,忘却幽州辽西郡卢龙才是他们田氏祖辈生于斯、死于斯故土,田洛作为宗主,既感忧虑又无奈,而陈操之话点燃田洛内心渴望,大武山、饮马河,这是他血脉里印记,北伐,过河,回到列祖列宗生活家园,让祖父和父亲骸骨归葬卢龙田氏墓园,这是为子为嗣孝道,孝大于天——
当夜,田洛邀陈操之、刘建秉烛长谈,说到壮怀激烈处,不禁嘘唏流涕……
四月二十四,临淮郡萧县戴氏宗主戴循、沛郡相县郭氏宗主郭铨同时赶到,陈操之与田洛相迎,这日,徐州三百里内大小坞堡郎主基本上都到齐,计十九人,这十九个大小流民帅辖下流民宗部二十余万、私兵近四万,聚集起来势力庞大——
当夜,田氏坞堡大开筵席,田洛邀请陈操之与他起居主人之席,田洛向在座流民帅说道:“田某受陈司马之托,请诸位到此共商大事。”
陈操之先向众人敬酒,然后说朝廷欲重建北府军、需要在座群贤鼎力相助云云——
戴循、郭铨等人看着年纪轻轻陈操之,虽然早闻此人大名,但陈操之毕竟只是个次等士族、六品司马,他能带来什优厚条件来招揽他们?
郭铨性直,当即便开口道:“敢问陈司马,朝廷要征用等为国效力,焉知不是借此机会削弱等武力,与等争夺流民?要知渡江流民帅除郗太尉,无人能有善终!”
陈操之道:“渡江何为?除觐见皇帝、接受封赏,不需诸位渡江,朝廷重建北府军是为北伐,诸位各领本部私兵,接受北府军建制,领取军粮,等待时机,建功立业,重返故园。”
诸坞流民帅听,这个条件不错,各领本部,还有粮草供应,要知道这些坞堡要养大量私兵实在是捉襟见肘,农耕之外只有靠劫掠维持,若有朝廷供应粮草,那当然轻松许多,而对于朝廷而言,这些流民武装训练有素,兵器盔甲齐备,略作补充即可,旦成军就有战力,这可比招募新军节省何止数倍——
这些流民帅见田洛为东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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