润儿喜道:“阿兄也肯定到。”
陈操之辞谢道韫,带着润儿回到陈宅,但见车马填路、宾客盈门,除六伯父陈满与长子陈昌、东楼五伯母、在吴郡求学陈谟、陈谭和陈宗之这些陈氏族人之外,钱唐七姓士族都派族中重要人物前来参加陈操之婚礼,丁氏族长丁异更是亲自赴京,丁夏商和丁春秋二子也都来,丁异对陈操之说丁幼微嫡兄丁立诚将会在初五前后赶到,丁立诚现为吴宁县令——
与陈氏世交冯梦熊让十六岁儿子冯宣随阿姐冯凌波前来贺喜,冯凌波幼子徐豁自然也带来,而徐邈近日将从荆州来建康参加陈操之婚礼,顺便与妻儿相会——
与陈氏族人、钱唐士族同到达还有会稽虞氏、谢氏、魏氏贺客,时间,陈宅三厅人满为患。
陈满、陈昌父子这次又押送二十辆牛车婚礼
,却见谢府两个仆妇候在门厅前,说是道韫娘子请丁嫂嫂和润儿去府中听琴,焦尾琴已上好弦、调正音——
正说着,润儿跟着柳絮出来,说道:“丑叔,谢氏丑叔母请润儿去听琴,丑叔陪润儿去吧?”
陈操之问:“你母亲亲呢?”
润儿道:“娘亲不去。”又轻声笑,说道:“谢氏丑叔母其实是要请丑叔去听琴呢。”
柳絮在边抿着嘴笑。
陈操之和侄女润儿来到谢府蔷薇小院,谢道韫对这次弹琴十分郑重,沐浴、焚香,见陈操之和润儿到来,浅笑施礼,未有他言,便即调弦,低眉垂睫,左手按弦,右手弹弦,“铮”声悠悠颤音,清风雅韵满室——
谢道韫弹奏正是前年在会稽她二十岁生日之夜、陈操之冒雪赶来送她那曲《流水》,罕有知音者,空劳《流水》声,而今二人将结为夫妇,此间曲折,真如溪流潺缓,百折不回,终而豁然开朗,正音奏雅——
谢道韫弹两曲,便开始指导润儿弹琴,润儿聪慧颖悟,虽然学琴不久,但因为有弹箜篌底子,所以对琴艺技巧掌握得甚快,已能弹奏简单琴曲,并且大得曲意——
陈操之坐在边默观静听,谢道韫有时抬起眼来,发现陈操之微笑出神,不知在想些什,谢道韫虽善解人意,此时还真没猜到陈操之想法,陈操之想是:待他与道韫、葳蕤婚后,生下堆孩儿,便由道韫教导,代才女谢道韫成幼儿园教师,哈哈,妙哉!
夕阳将下时,位仆妇急急来到蔷薇小院外,与因风说几句,因风便进来禀道:“陈郎君,贵府管事来福来报,陈家坞族人到,还有钱唐、会稽贺客起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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