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葳蕤腹有胎儿累赘,扛不住陈操之目光炯炯,含羞道:“夫君看什,不认识和道韫姐姐吗?”
陈操之笑道:“陈家坞水土甚是养人,数月不见,两位夫人都美得让不敢相认,奇哉,陈子重何时娶两位天仙!”
谢道韫不禁莞尔,自从婚后,她对这个号称风度、礼仪、容止江左第陈操之多些解,夫君与她们闺中相处,颇多谑笑,有时还有点荒唐,原来陈郎于人前人后还是很不样,谢道韫虽是这想,心里却很快活,她是陈郎之妻,陈郎把最真实性情展现给她们,这性情也绝不是什污点,只会让她觉得可亲——
陆葳蕤也笑,说道:“道韫姐姐是越来越美,是越来越——”眼睛瞄下自己腹部,红晕上颊。
谢道韫道:“葳蕤妹妹才美呢。”她确有些羡慕陆葳蕤,这些日嫂子丁幼微明显更关心陆葳蕤,夫君这次回来,自然也会更加宠爱陆葳蕤,谢道韫倒不是嫉妒,只是她已二十二岁,新年就是二十三岁,她也很想早日有个孩儿,想念陈操之时,她会痴想她与陈郎生孩儿是什样子,像
眸光如水,含羞望着陈操之,待要见礼,陈操之已是快步上前执着她手,觉得葳蕤手温暖而他手冰冷,又赶紧松手,双手交互摩擦数十下,呵气暖手,然后再握住葳蕤手,笑问:“嗯,小宝宝快生吗?”
陆葳蕤大羞,含羞带嗔瞅着陈操之,忽然睁大眼睛道:“啊,你手都撅寒生疮。”
谢道韫这时也已下车,她身量高挑纤瘦,虽着冬衣,犹有绰约之态,寒梅幽兰似立在边,含笑望着陈操之,并不近前,无声施礼,听陆葳蕤这说,便近前两步看陈操之手,见其指边掌缘有几块紫红冻疮,心知是雪天骑马赶路长时间执缰缘故,甚是心疼爱惜,但陆葳蕤在这里,她也不便多表爱意——
牛车掉头回陈家坞,陈操之对谢道韫道:“道韫,你来与葳葳同车,好方便与你们说话。”
陈操之牵马跟在陆葳蕤、谢道韫车畔,踏雪而行,边与车中二女说话。
润儿在后面车子里唤道:“丑叔,你不冷吗,上车和两位丑叔母坐起啊。”
陈操之呵着白气道:“不冷,近乡情热,全身暖和。”
身畔牛车却已停下,陆葳蕤说道:“陈郎,到车上来。”
陈操之便把黑骏马缰绳交给名扈从,坐在车沿脱去牛皮高筒靴,然后盘腿坐着,牛车轻轻摇晃着行驶起来——
陈操之笑吟吟看着两位小娇妻,心里宁静甜美,不说话,就那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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